我抱着琛儿和瑶儿,缓步走到软榻边,目光先落在顾清辞脸上,见他面色温润,眼底漾着笑意,才转向殿中众人,唇角噙着浅淡的弧度:“你们倒是会挑时候,朕刚在御书房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想着来陪清辞用膳,便撞见你们在此聚着。”
顾景渊起身行礼,玄色衣袍的衣摆扫过地面,带着几分沉稳气度:“陛下日理万机,臣等想着贤君回京不久,定然寂寞,便带着孩子们来凑个热闹。”他说着,伸手将扑到身边的瑶儿接过来,小姑娘立刻搂住他的脖颈,软糯地蹭了蹭。
慕容珩爽朗一笑,牵着蘅儿走上前,指尖点了点蘅儿的额头:“可不是,这小子念叨清辞爹爹好些日子了,今日非要跟着来。”蘅儿闻言,脸颊微红,却还是认真地看向顾清辞:“清辞爹爹,我昨日还练了西域的曲子,改日弹给你听。”
顾清辞笑着应下,目光落在陆惊寒身上时,不由得微微一怔。陆惊寒今日穿了件石青色的宽袖锦袍,堪堪掩住微隆的小腹,他正坐在圈椅上,一手轻轻护着肚子,眉宇间的凌厉淡了几分,添了些许柔和。见顾清辞望过来,他微微颔首,声音依旧低沉:“看你气色不错,想来行宫的调理是有用的。”
“劳你挂心。”顾清辞轻声道,想起陆惊寒身怀六甲,还特意赶来,心头愈发温暖,“太医说我气血渐稳,再过些时日,便能同往日一般了。”
我将琛儿放在地上,小家伙立刻跑到软榻旁,扒着顾清辞的衣袖晃了晃:“清辞爹爹,母皇昨日还带我去御花园放风筝了,风筝飞得好高好高!”瑶儿也从顾景渊怀里探出头,脆声道:“我也去了!我还摘了一朵小菊花,送给清辞爹爹!”她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朵小小的雏菊,花瓣上还带着几分湿润的露水。
顾清辞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触到那柔软的花瓣,眼底满是动容:“多谢瑶儿,清辞爹爹很喜欢。”
暖阁里的熏笼烧得正旺,银丝炭的热气裹着蜜饯的甜香、药草的淡香,还有孩童身上的奶香味,织成一片融融暖意。慕容珩伸手拿起桌上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各色晶莹剔透的蜜饯,他挑了一颗金橘味的递给顾清辞:“尝尝这个,西域的法子做的,比咱们宫里的更清甜些,太医说适合你养身子。”
顾清辞含入口中,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确实好吃。”
正说着,陆惊寒忽然微微蹙眉,伸手按住了小腹。我见状,连忙走过去,低声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陆惊寒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腹部,眉眼间染上几分柔和:“无妨,是这小家伙在闹。”话音刚落,他的小腹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胎儿在回应一般。
琛儿和瑶儿好奇地围过去,小脑袋凑在一起,盯着陆惊寒的肚子看:“弟弟在动吗?我能摸摸吗?”
陆惊寒顿了顿,平日里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两个小团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贴在他的腹上,刚触到,便又被轻轻的胎动惊得缩回手,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他在踢我!好有趣!”
顾清辞看着这一幕,心头的期盼愈发浓烈。他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几分濡湿的暖意。我读懂了他的眼神,缓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抵,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彼此的心房。
顾景渊看着殿中温馨的光景,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慕容珩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孩子们嬉闹,时不时出声逗弄几句,惹得小家伙们笑得更欢了。
内侍们端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我牵着顾清辞的手,柔声道:“今日难得这般热闹,便在此用些点心,晚点再传晚膳。”
众人纷纷应下,暖阁里的谈笑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下,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满地斑驳的光影。
凤栖宫的午后,便在这融融暖意里,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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