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的暖阁里，熏笼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融融的热气裹着淡淡的药香，漫过窗棂，与院中的桂香缠作一处。

顾清辞正倚在软榻上翻看医书，指尖刚触到一页关于安胎药膳的记载，便听见外间传来内侍轻缓的通传声：“凤君殿下、宸君殿下、陆贵君殿下驾到——”

他微微一怔，忙要撑着身子起身，却被推门而入的顾景渊快步上前按住肩头。顾景渊身着一袭墨色锦袍，眉眼间带着前朝丞相的沉稳气度，此刻却满是温和笑意，身后跟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正是三岁有余的龙凤胎。男孩穿着宝蓝色小袄，女孩裹着鹅黄色披风，两人手牵着手，步子迈得跌跌撞撞，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暖阁。

“清辞快坐好，”顾景渊的声音低沉柔和，“陛下特意吩咐过，让你好生静养，不必多礼。”

话音未落，慕容珩已携着蘅儿走了进来。他一身西域风格的织金长袍，眉眼深邃，笑容爽朗，身侧的蘅儿已是七岁的年纪，穿着月白长衫，举止透着几分小大人的端庄，见了顾清辞，便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蘅儿见过贤君爹爹。”

最后进来的是陆惊寒。他身披玄色披风，墨发束得一丝不苟，纵使怀着六个月的身孕，步履依旧沉稳，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手握兵权的凌厉，只是在看向顾清辞时，那锋芒便柔和了几分。他缓步走到软榻旁，目光落在顾清辞的脸上，沉声问道：“身子可大好了？”

顾清辞望着眼前诸人，心头暖意翻涌，笑着点头：“劳诸位挂心，已是无碍了。”

他话音刚落，那对双胞胎便挣脱了顾景渊的手，扑到软榻边。男孩踮着脚尖，伸手去扯顾清辞的衣袖，奶声奶气地喊：“清辞爹爹，你好久不见，琛儿想你啦。”女孩则抱着顾清辞的胳膊晃了晃，软糯道：“清辞爹爹，宫里的梧桐叶落了，琛儿和瑶儿捡了好多，想给你做书签呢。”

顾清辞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他抬手轻轻摸了摸两个小团子的脑袋，指尖触到他们柔软的发顶，眼底满是笑意：“琛儿瑶儿真乖，贤君爹爹等着你们的书签。”

蘅儿见状，也走上前，将手中捧着的一个小木盒递过来：“贤君爹爹，这是我在西域学做的蜜饯，甜而不腻，太医说你身子虚，吃这个正好。”

“多谢蘅儿。”顾清辞接过木盒，指尖触到微凉的盒面，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蜜香。

顾景渊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目光扫过暖阁里的安胎药和一旁的脉枕，浅笑道：“陛下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临行前特意嘱咐我们来看看你，还说等忙完了，便来陪你用晚膳。”

慕容珩闻言，挑了挑眉，爽朗笑道：“陛下如今是越发偏心了，咱们几个在宫里待着，可没这待遇。”他说着，伸手揉了揉蘅儿的脑袋，又看向陆惊寒，“惊寒你如今身子重，该少走动些，偏要跟着来凑热闹。”

陆惊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走到软榻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腹，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冷冽，却难掩关切：“前阵子听闻你在行宫调养，一直不得空探望，如今你回京了，自然要来看看。”他顿了顿，补充道，“太医说我身子稳，走动走动也好。”

顾清辞看着他们几人说笑，暖阁里的气氛愈发热闹，孩童的稚语混着几人的谈笑声，驱散了往日的冷清。他望着陆惊寒的小腹，想起自己袖中那包菟丝子，心头忽然涌上几分期盼，唇边的笑意也愈发真切。

正说着，外间忽然传来内侍的唱喏声：“陛下驾到——”

暖阁里的众人闻声，皆是一愣，随即纷纷起身。顾清辞正要撑着身子下床，便见明黄的身影已快步走了进来，我先是看向顾清辞，见他气色不错，才松了口气，随即目光扫过殿内诸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朕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几个，倒是比朕先一步来看清辞。”

琛儿和瑶儿见了我，立刻欢呼着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脆生生地喊：“母皇！”

我俯身抱起两个小团子，一手一个，指尖捏了捏他们软乎乎的脸颊，转头看向顾清辞，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看来，朕的清辞，今日倒是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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