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头正哭得喘不过气，闻言猛地一顿，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这话啥意思？他能跟谁走啊！”

姜念鱼：“那我哪能知道，我一个刚嫁进来的新媳妇，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是他爷爷，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又不糊涂，袁家这一家老小都是拎不清的主，稍微点拨几句还行，真要是指名道姓摊开了讲，那不是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没事找事吗？

这可不成！

“袁大爷，您老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袁老头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这么大岁数了我能干什么，我只知道哭，只知道给你们加油鼓劲儿啊！”

嗯，他确实哭的专注，哭的忘我，哭得浑身发抖要撅过去一样：“我去求你们了，你们可怜可怜我，都快去帮我找人吧！”

他先是死死攥着王大叔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使劲摇晃着对方，布满皱纹的脸挤成一团，满是希冀。见王大叔没应声，又猛地转头看向姜念鱼，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

姜念鱼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别找我，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有空陪你玩找猫猫游戏。”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语气犀利：“什么都指望别人帮你，用不用饭也帮你嚼碎了吐你嘴里呀？真不是知道你脖子上顶了个什么玩意儿，晃一晃全是水，留着养水藻吗？”

袁大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小姑娘家家的，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父母都是怎么教你的！”

“哦，不好意思，我父母都不在这世界上了，您老要是想知道。”姜念鱼笑眯眯地指指脚下，“可以自己下去找他们问问，我不拦着。”

好话客气话说不通，那就别怪她坏话难听话一箩筐了。

袁老头听不得这种刺激话，眼睛一翻，双腿一蹬，又开始装晕。

“诶诶诶！”王大叔吓得赶紧扑过去接住他软倒的身子，手忙脚乱地掐他人中，“您老心理素质咋恁差捏！咋还跟人吵架啊，这不是老寿星上嫌命长吗！”

袁老头悠悠转醒，伸手抓着他小臂，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不用管我，你们都不用管我，让我去死吧！我这么大岁数还要被人欺负成这样，我还活什么活啊，让我死了算了！”

姜念鱼抱臂站在一旁，轻轻点头赞成，语气里满是不屑：“确实，做人活成你这样确实失败。”

“年轻时候劈腿没够，死了上奈何桥估计还要劈脚插队，劈来劈去，就是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被劈成两半，省得再出来祸祸人。”

她还想再骂两句，这时候姜宝珠突然从围观的人群里挤了出来，故意清了清嗓子：“袁大爷，其实我看见袁大头去哪里了。”

她没第一时间看袁老头，反而先转头瞥了一眼姜念鱼，那双眼睛里情绪复杂极了，既有几分抢了风头的得意，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谴责。

“三丫你心肠硬，能看着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无助哭泣，但我不能！”

“对，你不能。”姜念鱼点点头，冷漠讥讽地看着她肚子。

“我不像你肚子里大肠装母猪，一层又一层，装完你妈装你爹，都快装不下来还硬装死装全家猪，算我求求你了，少装一点吧，再装下去就要炸了！。”

“算了，我不跟你吵。”

姜宝珠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着，挺直了背脊，强压着怒火，故意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你伶牙利嘴，我说不过你！”

姜念鱼：“理亏吵不过就直说，你编的理由都招笑，怪不得笑得你牙都掉没了，没法儿伶牙俐齿，别用嘴巴上厕所了，臭。”

扫了一眼对方握紧的拳头，啧，指甲掐的手掌心皮肤都发白，这得有多生气啊。

姜念鱼：“你最好忍住，我不打你是因为我文明，但你敢动手就别怪我把你脸揍成猪头！”

好在姜宝珠忍住了，没敢再就这姜念鱼不放，转身看向袁老头，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种施舍般的眼神看向袁老头：“袁大头去哪了我知道，我告诉你！”

“那你说啊！快说啊！”

袁老头第一时间不是感谢，而是质疑，怒气冲冲的跺着脚冲到姜宝珠面前：“为什么你刚才不说，为什么你现在不说，你是不是故意看我这个老头子的笑话！”

“我，我没有！你咋这么不知好歹呢，不谢谢我也就罢了，还怀疑我。”

姜宝珠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不但不感谢反而责怪，吓得连连后退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丈夫胡玉书，眼神里满是求助。

胡玉书却嗤笑一声，不耐烦地双手抱胸别过脸去：“别找我，你自己爱出风头多管闲事，那就自己收拾残局，关我屁事。”

哼，他巴不得袁大头没人发现死外面，结果姜宝珠这臭女人胳膊肘往外拐，还主动告诉人在哪，这不是故意跟他作对吗？

袁老头急得直跺脚，伸手抓住姜宝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没有什么没有，快说！我家大头哪去了？你快说啊！”

姜宝珠被他逼得没招了，眼一闭，握紧拳头大吼出声：“我亲眼看见昨天晚上，你媳妇带着他出去，嘴上还说什么要介绍工作的事情！”

姜念鱼眼眸晦涩，果然如此，袁大头他们两个人闹的动静并不小，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见，果然还有其他人看见了。

“什么！介绍工作？”胡玉书下意识震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嘲讽的撇撇嘴。

“呵呵，算了吧，要是真有工作，谁还能放着亲儿子不管，给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私生子，脑子秀逗了也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袁老头虽然没说话，眼神呆呆的。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自家媳妇什么性格还是了解的，她是一粒米都绝对不可能便宜了私生子。

姜宝珠委屈，还在跟丈夫不停争辩：“我真看见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袁大嫂还说介绍工作的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人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胡玉书甩开她的手，一脸不屑：“我信你这话，还不如去信母猪会上树！”

袁老头低喃：“不，她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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