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黄土塬的那早,天刚蒙蒙亮,窑洞顶上的茅草还凝着霜花。秀莲把一布包糜子面塞进刘安手里,粗布的纹路磨着掌心,裹着阳光晒过的暖,那股醇厚的麦香混着黄土的气息,总让他想起塬上层层叠叠的梯田,想起日落时窑洞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厚重得像祖辈传下的故事。他把布包贴身揣着,仿佛揣着半个故乡,转身踏上向南的卡车。
车轮碾过尘土,一路向南,风景渐渐换了模样。黄土的苍凉被抛在身后,先是稀疏的草木,而后是浓密的绿荫,最后,卡车一头扎进了郁郁葱葱的滇南雨林。满眼的绿铺天盖地,深绿的古木直插云霄,浅绿的藤蔓缠绕攀爬,翠绿的苔藓铺满石阶,空气里浸着潮湿的草木香,混着泥土的腥气与不知名野花的甜香,吸一口都觉得肺腑被洗净。竹楼的轮廓在藤蔓间若隐若现,尖顶的茅草在风里轻轻晃动,远处传来隐约的芦笙声,清越悠扬,带着山野的野趣。刘安知道,他到了任务目的地——滇南“雨林”山寨。
【叮!】系统提示音恰在此时弹出,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主线任务触发:为山寨族人及采药人烹制“酸笋鱼”1850锅。任务要求:需选用山涧鲜鱼、山寨自腌酸笋及十种原生香草,精准还原“雨林的鲜活”滋味。任务奖励:积分5900点,解锁“香茅草烤鱼”专属技艺,“草木辨识”终极技能永久激活(可精准感知山野草木特性,最大化激发食材本味)。】
刘安循着芦笙声走进山寨,竹楼旁一口常年不涸的山塘映入眼帘。塘水清澈见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水面,波光粼粼。塘里的鱼甩着尾巴来回游动,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带着山涧的清凉,落在脸上沁人心脾。塘边的竹棚下,寨主的女儿阿月正坐在竹凳上切酸笋,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像山涧的泉水在唱歌。她手里的菜刀起落间,嫩黄透亮的笋片纷纷落在竹匾里,那股独特的酸气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发酵后的醇厚,不刺鼻,却勾得人直流口水。
“外来的客人?是来学做酸笋鱼的吧?”阿月抬头看见刘安,眼里带着笑意,手里的活计却没停,“做酸笋鱼,酸笋是魂,鱼是骨,香草是灵,三样少了一样,味道就塌了。”她拿起一片酸笋递过来,“你尝尝,这是雨季刚腌好的,够不够劲?”刘安接过放进嘴里,酸意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笋的清甜,过后还有一丝回甘,确实够味。
“酸笋得用雨季的嫩笋,”阿月边切边说,银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得是刚冒尖的春笋,剥去外壳,切成薄片,一层笋一层盐,码在陶罐里,埋在屋后的阴凉处,腌足三个月。发酵的时候得封严实,不能进了生水,不然就坏了。这酸笋得酸得够劲,才能解鱼的腻,衬鱼的鲜。”她指了指山塘,“鱼要选这里的‘土鲮鱼’,长得不大,最多半斤重,刺少肉嫩,还带着点淡淡的土腥味,这才是雨林里鱼该有的野趣。”
至于香草,阿月更是讲究:“都得现摘现用,带着雨林的露水才好。香茅草要选叶子翠绿的,抽中间的嫩芯,去腥最管用;九层塔要挑花骨朵还没开的,香气最浓,能给汤增香;野芫荽得连根拔,根须带着泥,提鲜的效果比普通芫荽好太多。还有薄荷、紫苏、野姜花,一样样凑齐十种,少了哪样,这汤的味道就不完整了。”
烹制的法子带着雨林特有的粗犷与豪放。在竹楼旁架起粗壮的炭火,铜锅擦得锃亮,放在火上烧得冒烟,倒两勺金黄的茶籽油,油热后扔进蒜末与切好的酸笋,“滋啦”一声,酸气瞬间“轰”地散开,弥漫在整个竹棚下,引得围观的小孩直咽口水。阿月手脚麻利地倒入山泉水,扔进拍碎的生姜、整根的香茅草和几片野姜花,大火烧开,泉水翻滚着冒泡,草木的清香与酸笋的酸味交织在一起,愈发诱人。最后,把刚从塘里捞上来的活土鲮鱼整条下锅,鱼在沸水里扭动了几下,便渐渐安静下来。“煮到鱼眼凸起,鱼肉变白,就可以撒九层塔与野芫荽了。”阿月说着,用筷子轻轻拨动鱼肉,“这鱼得吃活鲜,就像雨林里的草木,得带着露水吃,才有劲儿,才有最本真的味道。”煮好的酸笋鱼连锅端上桌,铜锅在火塘边继续咕嘟作响,热气腾腾,酸香扑鼻。
为了集齐十种香草,刘安跟着阿月钻进了雨林深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阿月教他辨认各种香草:“香茅草的叶子要抽芯,最嫩的部分香气最纯;九层塔的花要含苞待放的,开了花香气就散了;野芫荽的根须得带泥,洗干净后切碎,提鲜效果最好。”她还教他分辨哪些草有毒,哪些叶能入药,哪些花能调味。就在他认真记忆的瞬间,【叮!“草木辨识”终极技能已激活!】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那一刻,刘安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种草木的特性——哪种草能完美去除鱼的土腥,哪种叶能衬托酸笋的烈,哪种花能中和汤汁的酸辣,雨林早已把答案写在了枝叶上,写在了晨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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