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雨林山寨的那个清晨,晨雾还没散尽,刘安把阿月送的酸笋罐仔细裹在粗布里,外层再包上两层油纸,塞进背包最稳妥的角落。那股独特的酸辣气混着草木清香,总让他想起竹楼火塘边的铜锅咕嘟声,想起阿月银饰叮当的叮嘱,想起雨林里带着露水的香草。他揣着这份鲜活的记忆,踏上向东的卡车,朝着江南桂巷老街出发。
车轮滚滚,一路向东,风景悄然换了模样。雨林的湿热被渐渐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凉意的清爽秋风。车窗外,先是成片的稻田,而后是错落的白墙黛瓦,当一缕清甜的桂花香钻进车厢时,刘安知道,他到了目的地——桂巷老街。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缝隙里嵌着金黄的桂花,踩上去软软的,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老作坊的木窗半掩着,蔗糖的醇厚香气从窗缝里飘出来,与桂花的甜香缠在一起,在空气里酿成醉人的味道,让人不自觉放慢脚步。
【叮!】系统提示音伴着桂花的甜香弹出,带着时光沉淀的温润:【主线任务触发:在老街的百年糖坊,熬制“桂花糖”1900块。任务要求:需选用本地霜降蔗糖、清晨带露金桂与晾制井水,熬出“岁月沉淀的甜”。任务奖励:积分6000点,解锁“芝麻酥糖”制作技艺,“时光凝萃”终极技能激活(可在慢工细作中提炼食材最本真的风味)。】
顺着香气寻去,刘安很快找到了“李记糖坊”。门楣上的木牌黑亮油润,“李记糖坊”四个大字被岁月磨得愈发温润,边角处透着经年累月的烟火气。糖坊里热气腾腾,一口硕大的铁锅架在火塘上,掌柜李伯正站在锅前,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木勺,慢悠悠地搅拌着锅里的糖浆。他的银发在氤氲的蒸汽里若隐若现,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皱纹里都像是浸着糖香。空气中,蔗糖的浓甜与桂花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浓稠得几乎要凝成实质,吸一口都觉得舌尖发甜。
“后生,是来学做桂花糖的吧?”李伯头也没抬,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却格外温和,混着糖浆咕嘟冒泡的声音,格外有烟火气。“做桂花糖,没啥捷径,得有‘三分糖,七分等’的耐心。”他停下搅拌的动作,指了指墙角的竹筐,“你看这蔗糖,得选霜降后的‘霜糖’,经历过霜打,糖分足,杂质少,熬出来的糖才透亮,甜得纯粹;再看这桂花,”他拿起桌上一个竹筛,里面铺着金黄的桂花,“得是清晨带露的‘金桂’,带着秋雾的湿气,摘下来后不能暴晒,得阴干三天,把水汽慢慢散掉,香气才不浮躁,才能融进糖里;还有这井水,”他指了指旁边的陶缸,“刚打上来的井水带着火气,得晾半日,让火气散了,熬糖时才不会起砂,糖的口感才细腻。”
熬糖,果然是最磨人的功夫。刘安跟着李伯,把筛好的蔗糖倒进大铁锅里,再舀入晾好的井水,水面漫过蔗糖,泛起细密的涟漪。大火点燃,柴火在火塘里噼啪作响,火苗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渐渐沸腾,蔗糖慢慢化开,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浑浊的淡黄色液体。“这时候得盯着,撇去浮沫。”李伯说着,拿起漏勺,轻轻撇去水面上漂浮的杂质,“这些浮沫是糖里的杂质,不撇干净,糖的颜色就不透亮,味道也会打折扣。”
撇完浮沫,李伯把火候调小,变成温火慢熬。“接下来就是熬性子的时候了。”他递给刘安一根木勺,“得不停地搅,不能停,让糖浆受热均匀,不然容易糊底,整锅糖就毁了。”刘安接过木勺,开始搅拌糖浆。一开始还觉得轻松,可没过多久,手臂就开始发酸,手腕也变得沉重。糖浆在锅里慢慢变稠,颜色从淡黄色变成了琥珀色,搅拌的阻力越来越大,木勺划过锅底,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又很快被糖浆填满。
蒸汽越来越浓,桂花的甜香随着蒸汽弥漫开来,飘出糖坊,顺着青石板路散开,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驻足。“快好了,你看这糖浆。”李伯提醒道。刘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提起木勺,糖浆缓缓流下,形成细细的糖丝,落在锅里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这就是‘拔丝’的状态,火候刚好。”李伯说着,示意刘安把锅端离火塘。
紧接着,李伯抓起一把阴干的桂花碎,均匀地撒进糖浆里,快速用木勺拌匀。桂花的香气瞬间被激发出来,比之前更加浓郁,甜得沁人心脾。“赶紧倒在石板上。”李伯指挥着,刘安连忙把糖浆倒进早已涂好一层薄油的青石板上。滚烫的糖浆在石板上慢慢铺开,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甜香。等糖浆稍微冷却,还带着韧劲的时候,李伯拿起一把锋利的铜刀,快速地划着糖浆,把它切成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小块。“糖性烈,急不得,”李伯一边划糖一边说,“火大了发苦,火小了粘牙,熬糖就像过日子,得慢慢熬,甜才来得扎实,来得长久。”
刘安守在铁锅旁,日复一日地熬着糖。他看着糖浆从浑浊到清亮,从稀薄到浓稠,看着桂花的甜香一点点融进糖浆里,弥漫整条老街。就在他专注地感受着糖浆的变化时,【叮!“时光凝萃”终极技能已激活!】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那一刻,刘安仿佛与糖浆有了某种联结,他能从糖浆的挂勺程度里,精准地读出火候的深浅——挂勺慢则糖嫩,入口易化,甜得清淡;挂勺快则糖老,口感偏硬,甜得醇厚,分毫之差,滋味便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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