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浪屿渔村时,刘安把阿珠婶塞给他的瑶柱小心翼翼装进防潮盒,旋紧盖子揣进背包。那股晒干后愈发醇厚的咸鲜海味,总在赶路时不经意间漫进鼻腔,让他想起码头此起彼伏的潮声、粥摊氤氲的热气,还有阿珠婶眼角藏着海风的笑容。一路向北,渡轮的汽笛声被卡车的轰鸣取代,无垠的蔚蓝渐渐缩成遥远的天际线,取而代之的是黄土高原纵横的沟壑,风里卷着干燥的尘土气息,混着隐约的麦香扑面而来。土坡上,依山而凿的窑洞错落有致,窗棂里透出暖黄的光,像大地睁开的温柔眼睛——他来到了陕北“塬上”窑洞群落。
就在麦香愈发浓郁的瞬间,系统提示音伴着土地的厚重感弹出:【主线任务触发:为窑洞的乡亲与秋收的农人,蒸制“黄馍馍”1800笼。任务要求:选用本地糜子面、软糜子面与滩枣泥为原料,蒸出“土地的踏实”。任务奖励:积分5800点,解锁“油糕”制作技艺,“土地共鸣”终极技能激活(可从食材中感知土地的馈赠与耕种的辛劳)。】
刘安顺着麦香找到一户亮着灯的窑洞,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木槌捶打面团的“咚咚”声,混着柴火的噼啪声,格外有生活气息。掀开门帘,一股浓郁的糜子面清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柴火的烟味与红枣的甜香,在宽敞的窑洞里久久弥漫。土炕边的灶台上火势正旺,锅里的水咕嘟作响,女主人秀莲正围着蓝布头巾,双手握着木槌,用力捶打着案板上的面团,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被烟火熏得红扑扑的,声音带着黄土高原特有的质朴厚重:“后生,是来寻住处还是想尝口热乎的?”
刘安说明来意,秀莲爽朗地笑了,放下木槌擦了把汗:“巧得很!秋收忙,正缺个帮手,你要是愿意学做黄馍馍,咱就搭个伴!”她指了指案板上的面粉和红枣,“做黄馍馍,面是骨,枣是魂,半点马虎不得。糜子得在塬上晒足三个月太阳,从种到收,得经春旱、过夏涝,磨出来的面才带着自然的甜;软糜子面要掺三成,多了软塌,少了发硬,馍馍才够软和有嚼劲;红枣得是本地的滩枣,在树上挂到霜降,煮烂了去壳去核,拌成泥当馅,甜得扎实不腻人。”
秀莲说着,拿起面袋舀出糜子面和软糜子面,按七三比例混合均匀,倒入温水,双手快速揉搓起来。“和面要讲‘三揉三醒’,”她的手掌粗糙有力,面团在她手里渐渐成型,“第一次揉成团,盖上湿布醒半个时辰,让面‘回魂’,吸足水分;醒透了再揉,把里面的气排出去,再醒;第三次揉到面团光滑得像婴儿的皮肤,摸起来细腻不粘手,才算成。”刘安跟着学,粗糙的糜子面磨得手掌发红发烫,可越揉越觉得心里踏实,仿佛把一路的风尘都揉进了面团里。
包枣泥时,秀莲捏起一团面团,在掌心搓成圆球,再用拇指压出一个深坑,舀一勺枣泥填进去,双手轻轻旋转封口,捏成椭圆的形状,最后用拇指在顶端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这痕像咱塬上的土丘,看着就亲切。”她把包好的黄馍馍整齐地摆进麦秆编的笼屉里,“笼屉得用新麦秆编的,蒸出来的馍馍才带麦香。大火上汽后蒸一刻钟,馍馍会胀得胖乎乎的,颜色变成金黄,就熟了。”
蒸馍馍的间隙,刘安帮着添柴,火苗舔舐着锅底,窑洞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糜子面的香气愈发浓郁。突然,脑海中响起一道沉稳的提示音:【“土地共鸣”终极技能已激活】。那一刻,他仿佛与脚下的土地建立了深层联结,指尖触碰面团时,能清晰尝到阳光的灼热、雨水的清甜,还有农人弯腰收割时后背的汗水——每一粒糜子,都藏着塬上的春秋,从春播时的期盼,到夏锄时的辛劳,再到秋收时的喜悦,都凝结在这细腻的面粉里。
第一笼黄馍馍出锅时,蒸汽带着滚烫的香气喷涌而出,弥漫了整个窑洞。秀莲掀开笼屉,金黄饱满的黄馍馍一个个胀鼓鼓的,麦秆的清香混着糜子面的甜香、枣泥的醇香,让人垂涎欲滴。刚收完秋的老汉们扛着锄头回到窑洞前,黝黑的脸上刻满皱纹,接过刘安递来的黄馍馍,迫不及待地掰开一角,浓稠的枣泥顺着指尖流淌下来,甜香四溢。“秀莲妹子,你这徒弟的手艺真不赖,能顶半个婆姨了!”一个老汉咬了一大口,嘴里塞满馍馍,含糊不清地说,“这馍里有土的味,有枣的甜,吃一个,顶半天的力气,下午还能多割两亩麦!”
天渐渐亮了,来吃黄馍馍的人越来越多。有背着镰刀、戴着草帽的收秋壮汉,他们一次能吃两个,说“硬实,抗饿”;有坐在土炕边纳鞋底的婆姨们,她们边吃边唠着家常,说“今年的糜子长得稠,颗粒饱满,磨出来的面香,馍馍也格外甜”;还有放学回家的娃们,他们捧着热乎乎的黄馍馍在土坡上奔跑打闹,枣泥沾在嘴角,像开了一朵小红花,笑声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刘安在忙碌中发现,黄馍馍的软硬还得按人调整:年轻的壮汉爱吃硬实些的,有嚼头,能扛饿;老人和孩子则偏爱软和的,秀莲会多掺些软糜子面,延长醒面时间,蒸出来的馍馍更软糯,好消化。秀莲往灶里添着柴,火焰映着她的脸庞,她慢悠悠地说:“咱庄稼人,就靠这土地吃饭。春种夏锄,秋收冬藏,一步都不能偷懒。馍馍里的甜,不是糖精的甜,是汗泡出来的甜,是土地给的甜,吃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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