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逃跑路线,不敢写下来

叶良辰蹲在灶房角落,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纸。

是三年前货郎路过时,随手给的州域残图。

边角烧焦了,北境一带只剩几条模糊的线,像老人手背上的青筋。

他不敢点灯。

怕光透窗,惹人疑。

借着灶膛里未熄的火星,他眯眼对照记忆:

北岭荒径 → 七里坡 → 黑水渡口 → 北境流民营。

七天。

每天六十里。

马瘸,得慢行。

水带三囊,粮省半口。

钱分三包——

灶底藏十贯,床下埋十贯,身上带十贯。

万一被搜,不全丢。

他把图折好,塞回墙缝。

不敢烧。

灰会留下。

他只能记。

一遍,两遍,三遍……

闭眼,脑中过路线,像程序员跑代码,错一步,全崩。

天亮,他照常扛锄下田。

泥水没过脚踝,冷得刺骨。

几个佃农蹲在田埂抽烟。

“良辰,柴备好了?”

“嗯。”

“听说雨要下七天?”

“嗯。”

“你那破屋,可别塌了。”

“不会。”

他低头干活,锄头翻土,动作标准得像被训过千遍。

不能反常。

一反常,李四的耳目就来了。

中午,李四骑着驴晃过来。

“哟,还知道种地?”他冷笑,“不是忙着备马跑路?”

叶良辰抬头,一脸茫然:“马?”

“装!”李四一脚踹翻他锄头,“你当老子瞎?前天买马,昨天买粮,今天又往马市溜?”

“去修鞍。”

“修鞍?”李四盯着他,“穷鬼也配有马?”

“租的。”

“租的?”李四笑出声,“谁租你?马贩疯了?”

“王瘸子。”

“哈!王瘸子的马,拉粪都嫌慢,还租你?”

叶良辰不答,低头捡锄头。

手心出汗,但没抖。

李四盯着他看了三秒,甩鞭:“盯死他!他要敢碰马,立刻报三爷!”

“知道了。”叶良辰说。

声音低,像认命。

心里却记下:

李四,查我行踪。

刘三爷,已在监控。

王瘸子,被牵连。

他知道,王瘸子会倒霉。

可他不能救。

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夜里,他摸黑回屋。

先看灶底——十贯钱,布包完好。

再看床下——十贯钱,草席未动。

最后摸怀里——十贯钱,贴身藏着。

三包都在。

他松一口气,像检查完代码没报错。

他躺下,盯着屋顶。

雨点开始砸瓦,一声声,像倒计时。

赵清婉的婚期,就在后天。

他必须在前夜行动。

白天人多,走不了。

后天她上轿,就晚了。

只有今晚——

雨最大,夜最黑,人最懒。

他想起小翠传的话:“小姐说,若你来,她会在窗台放一盏油灯。”

“灯灭,人走。”

“灯亮,等你。”

他闭上眼,默念路线:

村北小门 → 荒林 → 七里坡 → 黑水渡口。

不能走官道。

官道有巡丁,盘查“流民、逃婚、私粮”。

荒径虽险,但没人管。

就是怕雨滑,马失蹄。

可雨夜,也是掩护。

刘三爷的人,不会冒雨蹲守。

李四更不会。

那种人,下雨天都在赌钱喝酒。

他心里算:

“雨夜最佳。”

“但也是最险。”

“一步错,全盘毁。”

他想起白天李四的脚踹。

想起全村的笑。

想起赵清婉那句:“此人有德。”

他不是德,他是——

被逼到墙角的困兽。

再不动,就真死了。

他摸出破碗,放在胸口。

碗底微温。

三日灵稻已熟,金穗沉沉。

他没动。

这是保命的底牌。

只要碗在,他就有饭吃。

只要饭在,他就能活。

他对自己说:

“我不是英雄。”

“我只是……不想再忍了。”

“清婉,等我。”

“这次,换我来扛。”

村东头,王氏蹲在灶前,听着雨声。

她男人睡了。

她摸出藏在米缸底的半块饼——是她偷偷省下的。

她用布包好,塞进竹筒,悄悄放在叶良辰屋后窗台。

没留字。

但她知道——

这半块饼,是她投给“可能”的第二票。

她不信他能成。

但她信——

总得有人试一试。

---

刘三爷坐在堂屋,手里捏着一只空茶杯,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门外。

雨下得正大,噼里啪啦砸在瓦上,像天在敲鼓。

李四浑身湿透地冲进来:“三爷!叶良辰刚去了马棚!摸了他的马!”

“马?”刘三爷眼皮一跳,“动了?”

“没走!就摸了摸,又回屋了。”

“回屋了?”刘三爷冷笑,“等。”

“等?”

“这种天,谁会冒雨遛马?”刘三爷手指敲桌,“他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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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合欢宗种田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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