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架空历史切勿当真

炮击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

炮弹把邹县城墙犁了一遍又一遍。砖石垒的城墙扛不住重炮，塌了好几段，城楼早没了影，只剩一堆冒着烟的碎木头。

炮火刚延伸，坦克就上来了。

城里的鬼子确实想抵抗。

他们在缺口后面堆了沙包，架了机枪，还有两门临时拖过来的速射炮。

可没用。

第一辆冲进缺口的三号坦克，迎面就挨了一发37毫米炮弹。

“铛！”巨响。

坦克猛地一顿，车体前装甲板凹进去一大块，但没穿。炮手几乎在同时找到了那门速射炮的位置，炮塔转动，炮管压低。

“轰！”

速射炮连人带炮被炸飞。

后面的坦克鱼贯而入，机枪扫射着任何敢露头的目标。沙包后的鬼子被弹雨压得抬不起头，很快被跟上来的摩托化步兵用手榴弹和冲锋枪清理掉。

战斗从突破城墙开始，就变成了巷战清剿。

跟之前遇到的鬼子不一样。邹县的鬼子没有死守的决心，他们更多的是在拖延时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试图把进攻部队拖进逐屋争夺的泥潭。

杨世杰看穿了这一点。

“命令各团，不要跟鬼子在巷子里纠缠。坦克撞开街道障碍，直接往城中心压。

重点目标是火车站、仓库、指挥部。遇到坚固据点，呼叫炮兵直瞄射击或者用坦克炮轰。”

命令下去，进攻节奏骤然加快。

坦克不再小心翼翼搜索，而是沿着主干道横冲直撞。遇到街垒，要么一炮轰开，要么直接撞过去。

躲在房子里的鬼子想放冷枪，立刻会被后面半履带车上的机枪火力覆盖。

不到一个小时，先头部队就冲到了火车站。

这里倒是有鬼子一个中队死守。他们把几节火车皮横在站台上当掩体，架起机枪，还弄了两门九二式步兵炮。

“二连正面吸引火力，三连从侧翼货场包抄。坦克一排，给老子把那两门炮敲了！”

营长的命令清晰果断。

三辆三号坦克从街角冲出来，炮口对准站台。鬼子炮兵手忙脚乱地装弹，还没瞄准，坦克炮先响了。

“轰！轰！轰！”

两门步兵炮被炸翻，一节火车皮被打穿，躲在后面的鬼子惨叫着摔出来。

侧翼，包抄的步兵已经翻过货场的围墙，冲锋枪和手榴弹开路，很快打穿了鬼子薄弱的侧翼防线。

火车站拿下。

紧接着是城中心的日军指挥部——一座原本是县衙的大院。

这里抵抗更弱。院子里的鬼子看到坦克撞垮了大门，大部分直接丢下枪从后门跑了，只剩下十几个军官和卫兵试图顽抗，很快被肃清。

吴起的主力这时候也从南面打进来了。两面夹击，城里的鬼子彻底崩溃，开始四散逃窜。

下午两点，枪声基本停了。

杨世杰踏进县衙大堂。地上散落着文件和地图，一部电台被砸坏了，话务员死在座位上，太阳穴上一个枪眼——自杀的。

“搜仔细点，所有文件、地图、电报纸，一张都别漏。”他对跟进来的参谋说。

很快，几个铁皮箱子被抬了出来，里面装得满满当当。

“师座，找到个活口。”一个连长押进来一个日军少尉，腿被打断了，脸色惨白。

“会说中国话吗？”杨世杰问。

少尉咬牙不说话。

杨世杰也不逼他，从箱子里随手抽出一份文件。是日文的，但他能看懂大概——这是一份兵力部署和补给清单。

他翻了几页，又拿起一份电报纸抄件。

看着看着，他眉头皱了起来。

“去，把吴师长请来。”

……

吴起很快到了，也是一身硝烟气。

“老杨，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杨世杰把几份文件递给他，“这是从邹县鬼子指挥部找到的。最新的一份命令，鬼子司令部发的”

吴起接过来看。

命令内容很简短，核心就几条：

一、邹县守军务必坚守。

二、如无法坚守，可相机撤离，但需对交通线、仓库、水源实施彻底破坏。

三、所有无法随主力撤离之伤员、溃兵，可就地分散，执行袭扰、破坏任务，不惜一切代价迟滞敌前进速度。

四、近卫师团即将抵达，各部务必坚持。

“这是把溃兵当弃子了。”吴起冷笑，“让这些人送死，给他们争取时间。”

“不止。”杨世杰又抽出一份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了很多符号，“这是整个鲁南地区的日军部署图。你看，从枣庄往北，泰安、济南这条线上，兵力标记很密集。但往东，青岛方向，一直到潍县、淄博，兵力标记非常稀疏，很多地方只有象征性的守备队。”

“鬼子在收缩，把能调的兵都调到北面去保济南了。东边……他们可能打算暂时放弃，等近卫师团来了再说。”

“所以刘家集那些屠村的鬼子，不是溃兵那么简单。”吴起眼神冷了，“他们是奉命留下来‘制造麻烦’的。杀老百姓，既是泄愤，也是想引我们分兵，或者激怒我们，让我们失去理智。”

杨世杰点点头：“告诉部队，打扫战场时注意甄别。穿军装的鬼子，一个不留。但遇到老百姓，尽量保护。另外，这些文件，马上打包，用最快的车送回枣庄，给指挥官。”

“明白。”

……

文件是第二天傍晚送到枣庄的。

崔寒锋在指挥部里，对着油灯，跟陈俊杰一份份对着看。（陈俊杰作为特种兵要执行渗透任务会日语很合理）

“也就是说，从枣庄败退下去的那几万鬼子，除了被收容走的，剩下的都成了散兵游勇，在各地流窜。”

“是。而且……”陈俊杰顿了顿，“根据口供和文件对照，日军在徐州战场已经抽不出成建制的预备队了。原本驻防德州的部队被调去了山西，河北的部队要我兔，也不敢动。整个山东，除了青岛和济南还有像样的守军，中间这一大片，基本是空的。”

崔寒锋放下文件，走到地图前。

他的手指从枣庄往东，划过邹县，曲阜，兖州，一直点到泰安。

“杨世杰他们打到哪了？”

“邹县已完全占领，正在肃清残敌，建立防御。吴师长的部队清理完了小路的地雷，正在向曲阜方向运动。预计明天中午前，两支部队能在曲阜会合。”

“告诉杨世杰，邹县交给第四师派部队接防。装甲一师和摩托化一师，不要停，继续向东打。目标不是攻城略地，是速度。我要他们用最快速度，冲到津浦铁路和胶济铁路的交叉口——兖州。”（占领金币我会在后续结算）

“兖州？”陈俊杰愣了一下，“那里离济南很近了，鬼子肯定会重兵布防……”

“要的就是他们重兵布防。”崔寒锋转过身，眼神在油灯光下跳动着，“把鬼子最后的机动兵力，全都吸到兖州去。这样，北面，李长官围歼第十师团的压力会小。南面，汤恩伯就算想磨洋工，也没鬼子可打了。最重要的是——”

他手指猛地往东一划，戳在青岛的位置上。

“等近卫师团从青岛登陆，想西进的时候，他们会发现，通往济南最近、最好走的路，已经被我们卡死了。他们要么绕远路，要么，就得先啃下我们这颗钉子。”

陈俊杰明白了：“逼近卫师团提前跟我们决战？”

“不是决战，是阻截。”崔寒锋纠正道，“在鬼子选定的时间、选定的地点之外，打乱他们的节奏。杨世杰他们不需要死守兖州，只需要在那里闹出足够大的动静，让鬼子以为我们要打济南。等近卫师团被吸引过来，他们再视情况机动。”

“近卫师团登录点那边…”

“我需要龙大队在争夺制空权的同时，尽可能在近卫师团登录时进行骚扰。

另外，我需要你的特种中队，渗透进登录码头，在龙大队骚扰时制造混乱，最好还能打几条大鱼”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俊杰转身去准备。

而日军司令部里，此刻想必是另一番景象。

寺内寿一应该已经收到邹县失守、前锋直插腹地的消息了。

他手里还有兵吗？

没有了。

只有一堆建制不全的溃兵，和一个马上要被包饺子的第十师团。

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支还在海上的、天皇的亲兵身上了。

崔寒锋几乎能想象出，那个老鬼子盯着地图，嘴里反复念叨的样子：

“只要近卫师团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