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檀香缭绕,却压不住满朝文武的呼吸声。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衣袂肃整,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御座之上的皇帝,以及阶前静静伫立的林玥。御案上,两叠账本形成刺眼的对比——一叠是商股司的紫檀木盒装账本,装订整齐、封面印着三重官印,墨迹工整;另一叠是户部呈递的历年账目,纸页泛黄、装订松散,字迹潦草且多处涂改。
皇帝的指尖在两叠账本上轻轻摩挲,神色凝重得让殿内针落可闻。昨日林玥呈上的商股账本,他彻夜未眠逐页审阅,每一笔收支都有据可查:漕运商股修缮运河耗银八万五千两,有河道总督的验收文书;平价粮仓支出六万三千两,有顺天府的入库记录;百姓分红三十万两,附着万余户百姓的签名手印;朝廷税收增收三十五万两,与户部入库台账分毫不差。而反观户部的账目,只笼统记录着“漕运损耗”“地方调度”等模糊条目,动辄数万两白银去向不明,甚至有年份的收支差额竟达百万两,只以“天灾所致”四字搪塞。
“陛下,林玥虽有账目为证,但妇人干政终究违背祖制!”左都御史李嵩仍不死心,匍匐在地高声进言,“商股司权力过盛,已隐隐凌驾于六部之上,今日若不约束,他日必成心腹大患,还请陛下三思!”
他的话音刚落,几位残余的保守派官员纷纷附和,跪地叩首:“陛下,祖制不可违!臣等并非否定新政成效,只是恳请陛下收回林玥兵权,将商股司划归户部管辖,以正朝纲!”
林玥立于阶前,身着淡紫色官袍,手持象牙笏板,神色平静无波。她没有再辩解,只是静静等候皇帝的决断——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不及账本上的数字有力,任何辩解都不如百姓的口碑真切。新政推行至今,运河畅通、物价稳定、税收大增、百姓安居,这些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而皇帝的抉择,将决定大燕王朝未来的走向。
皇帝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跪地的保守派官员,又落在林玥身上,眼神复杂难辨。他继位已有十载,深知王朝积弊:户部亏空、漕运垄断、物价飞涨、百姓困苦,他曾多次试图改革,却都因保守派阻挠、缺乏有效举措而不了了之。林玥推行的商股制度,起初他也心存疑虑——一个妇人主导经济改革,打破百年祖制,确实惊世骇俗。但半年来的成效,却让他看到了王朝复苏的希望。
“三思?”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殿内的沉寂,“朕三思了十年!三思为何户部年年喊亏,却查不出症结;三思为何盐商垄断漕运,百姓买不起盐,而朝廷束手无策;三思为何祖制之下,王朝积弊日深,民生凋敝!”
他猛地将户部的账目摔在地上,纸页散落一地,露出上面潦草的字迹和模糊的条目。“你们让朕三思祖制,可祖制能让百姓吃上平价盐吗?能让朝廷税收倍增吗?能让运河畅通无阻吗?”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震怒,“反观林玥推行的新政,半年之内,税收增收七十万两,修缮运河二十余里,开设平价粮仓五座,上万百姓拿到分红!这些功绩,你们视而不见,却死死抱着‘祖制’‘妇人干政’的陈词滥调,百般阻挠,居心何在?”
李嵩等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仍强辩道:“陛下,臣等……臣等是担心权力失衡,危及王朝根基……”
“根基?”皇帝冷笑一声,弯腰捡起一本商股司的账本,高高举起,“王朝的根基,是百姓安居乐业,是国库充盈富足,不是你们口中僵化的祖制!这本账本,记录的不仅是收支,更是民心所向!林玥手握商股司大权,却从未谋私,反而将每一分钱都用在利国利民之事上;她提拔亲信,却都是有才干、公正无私之人,而非结党营私!这样的‘权力’,朕巴不得多有几个!”
他转头看向林玥,眼中的疑虑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赞许与信任:“林玥,你推行新政,不畏强权,不惧流言,只为百姓谋福祉,为王朝谋复兴。半年来,你打破漕运垄断,稳定物价;设立商股司,规范市场;为朝廷增收,为民生造福。你之功,远超百官,朕心甚慰!”
林玥躬身行礼,声音清亮而谦逊:“陛下谬赞。新政能有成效,并非臣一人之功,而是陛下信任、百官支持、百姓拥护的结果。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你不必过谦。”皇帝摆摆手,目光再次扫过满朝文武,“朕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商股制度,朕准了!商股司,不仅要保留,还要在全国推广!林玥依旧兼任商股司总管,全权负责商股事务,任何人不得再以‘祖制’‘妇人干政’为由,百般阻挠!”
支持新政的官员们脸上露出振奋之色,纷纷躬身行礼:“陛下英明!”
“英明?”皇帝看向那些仍跪在地上的保守派官员,语气冰冷,“真正的英明,是识时务、顺民心,而非食古不化、嫉贤妒能!周显宗联合你们,散布谣言,诬告忠良,妄图阻挠新政,其心可诛!若不是林玥拿出确凿证据,朕险些被你们蒙骗,错失王朝复苏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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