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老宅飘着饭菜香，盛先生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手里转着两颗油亮的核桃，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像在等什么重要的人。花咏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正给一盆兰花浇水，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频频探头，忍不住笑了：“坐不住就去门口等，搁这儿磨椅子呢？”

“谁坐不住了。”盛先生嘴硬，手里的核桃却转得更快了，“就是想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拔牙疼不疼。”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花万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盛先生立刻放下核桃，噌地站起身，动作比年轻人还利落，差点带翻脚边的痰盂。

“爷爷！”花万被花盛抱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迎上来的盛先生，立刻伸着胳膊要抱抱，小脸上还沾着点冰淇淋渍。

盛先生赶紧把他接过来，大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语气里满是疼惜：“哎哟，我的乖孙，拔牙疼不疼啊？哭没哭？”

花万搂着他的脖子，得意地晃了晃衣服上的乔治贴纸：“不疼！我没哭！护士阿姨给我贴纸了！”

“我们万万真勇敢。”盛先生被他逗笑了，在他脸上亲了口，胡茬蹭得花万咯咯直笑。

另一边，花咏也把花亿搂进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汗：“亿亿呢？有没有哭鼻子？”

花亿摇摇头，小大人似的挺了挺胸：“我是哥哥，要给弟弟做榜样，没哭。”

“真棒。”花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对跟进来的花盛和乐乐说，“快坐，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呢。”

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盛先生把花万放在腿上，不停往他碗里夹排骨：“多吃点，补补。”又给花亿夹了块鸡蛋羹，“这个软和，不硌牙。”

花咏也没闲着，给两个孩子剥虾，剥好的虾肉堆在盘子里，像两座小小的粉红小山。

“爸，您别总给他们夹，让他们自己吃。”花盛笑着说，顺手帮乐乐盛了碗汤。

“我乐意。”盛先生瞪了他一眼，又给花万擦了擦嘴角的酱汁，“我们万万今天受苦了，爷爷不得多疼疼？”

花万嘴里塞满了排骨，含混不清地说：“爷爷，我想要擎天柱，大的那种。”

“买！”盛先生大手一挥，“明天就让你爸给你买，要多大有多大。”

花亿也赶紧举手：“爷爷，我想要奥特曼卡片，限量版的。”

“买！”盛先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只要我们亿亿开心，想要什么爷爷都给买。”

花盛无奈地摇摇头：“爸，您这是惯着他们。”

“我孙子我不惯着谁惯着？”盛先生哼了一声，转头对花亿和花万说，“以后要是你爸你妈不给你们买，就跟爷爷说，爷爷给你们买。”

花万立刻抱住盛先生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口：“爷爷最好了！”

花亿也跟着说：“爷爷比爸爸好！”

花盛被这父子俩气笑了：“合着我这爸当得还不如爷爷？”

乐乐在旁边帮腔：“谁让你刚才不给他们买冰淇淋，爷爷这是补偿呢。”

客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花咏摇着头给盛先生递了杯茶：“你啊，比孩子还像孩子。”

盛先生接过茶，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对了，今天拔牙，他们没哭吧？”

“刚开始有点怕，后来没哭。”乐乐笑着说，“护士阿姨很会哄，还给他们贴了贴纸。”

“那就好。”盛先生松了口气，又摸了摸花万的头，“我们万万勇敢，不怕疼，是个小男子汉。”

花万立刻挺起小胸脯，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晚饭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结束，花亿和花万被花咏带去看动画片，客厅里只剩下花盛夫妇和盛先生。

盛先生靠在沙发上，看着花盛收拾碗筷，忽然说：“今天辛苦你们了，带两个孩子去拔牙，肯定费了不少劲。”

“不辛苦，应该的。”花盛擦了擦手，在他旁边坐下，“您就别操心了，我和乐乐会照顾好他们的。”

“我知道你们能照顾好。”盛先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感慨，“就是觉得孩子小，拔牙肯定害怕，心里不落忍。想当年你小时候拔牙，哭得跟杀猪似的，抱着门框不肯撒手，最后还是我硬把你扛去的医院。”

花盛的脸颊有点发烫：“爸，您提这个干嘛。”

“怎么不能提？”盛先生笑了，“那时候你跟万万一样大，也是哭着要变形金刚，我不给你买，你就三天不理我。”

乐乐在旁边听得直笑：“原来花盛小时候也这么调皮。”

“可不是嘛。”盛先生说得兴起，“还有一次……”

花盛赶紧打断他：“爸，说正事呢。您放心，我和乐乐不会亏待他们的，该疼的疼，该惯的惯，心里有数着呢。”

“我知道你们有数。”盛先生点点头，语气变得温和，“孩子就是要在爱里长大才好。当年我对你严厉，总怕你学坏，现在想想，还是疼得多一点好。”

他看着客厅里两个孩子的身影，他们正凑在一起看动画片，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又软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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