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无法反驳。
第二次忍界大战,雨之国确实是主战场之一,而且还是木叶主动参与。
那些惨状,他并非没有目睹。
“你们要求我们去理解你们,可我们小国,敢不理解你们吗?!”
“不敢!我们从来不敢!”
“你们想打就打,想停就停,我们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
“现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神大人和天使大人……”
“我们只是想活着……有口饭吃,有片瓦遮头……这有什么错?!”
人群中,低低的啜泣声此起彼伏。
这些平民,他们不懂复杂的国际政治,他们只记得火光冲天、亲人惨死、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地狱景象。
而“佩恩”和“小南”带来的,却实实在在地驱散了大部分内部的暴力和混乱,提供了最基本的秩序和生存物资。
对他们而言,这就是天壤之别,这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大国与小国,从来都是不对等的!木叶与我们,也是不对等的!”
“什么相互理解?那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奢望!”
“我们小国,配和你们谈平等吗?我们连不理解你们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的‘理解’,对我们来说,很多时候就是命令,就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所以,收起你们那套漂亮话吧,自来也大人。”疤脸队长终于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冰冷。
“您有您的立场和信念,我们雨之国,有我们自己的生存方式。”
“神和天使大人给予的,或许不是您认可的‘和平’,但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那是能让我们活下去的‘现实’。”
“请您离开吧。”他动作僵硬却坚决,“或者,如果您执意要见神大人,请通过正式的、平等的渠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闯入我们的家园。”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却重若千钧。
自来也站在原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充满了痛苦、愤怒、戒备、麻木……唯独没有他期望中的,哪怕一丝的共鸣或理解。
黑子那“极端”的言论,在这些普通雨之国平民血泪的控诉和现实生存的对比下,显得不再极端,而是残酷的真相。
自来也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无力。
他那些关于理解与信任的大道理,在生存面前,在历史留下的血海深仇和现实的力量不对等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再说出来。
只是缓缓地,在那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转过了身。
黑子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拳,年轻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知道自己可能冒犯了强者,可能给村子带来了麻烦,但他不后悔。
有些话,必须有人说。有些现实,必须被看见。
雨隐村中心的高塔上,一双轮回眼,一双清冷的眼眸,早已将街道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小南轻声问:“要见他吗?”
“还不是时候。”长门的声音毫无波澜,“让他……再想想吧。”
也让自己,再想想。
火影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自来也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
纲手双手抱胸,站在办公桌后,金色的马尾因为怒气而微微颤动。
她胸口起伏,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气的。
一掌拍在结实的实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跳。
“所以,你就这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她的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火,“连那个红头发小子和小南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一群雨忍和平民……给骂出来了?!”
自来也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来缓解气氛,但失败了,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动作沉重。
“自来也!”纲手气得往前倾身,手掌按在桌上,指节发白,“你把木叶的脸都丢尽了!”
纲手简直要气笑了。
亏她还暗中调派了人手在边境接应,担心这个白痴脑子一热跟佩恩干起来,结果呢?
屁事没有!
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带回来的却是一身丧气和这副仿佛信仰崩塌的鬼样子!
看着就让人火大,倒胃口!
自来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纲手……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
纲手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骤然一滞。
她明白自来也的意思。
不是指这次雨之国行动的鲁莽,而是指他们,或者说木叶,或者说所有的大国,长久以来对待像雨之国这样的小国、弱国的态度和方式,是不是从根本上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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