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吗?
去云隐?
那些脾气火爆的云忍,会如何对待一个未经许可、大摇大摆闯入村子的别国顶尖忍者?
可能直接演变成外交事件和局部战争。
去岩隐?
大野木那个老狐狸,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怀疑木叶有什么惊天阴谋,然后一边虚与委蛇,一边调动全村力量准备把他留下或击杀。
所以自来也不会。
他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进入云隐或岩隐。
因为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知道大国之间的规则和潜规则,知道那会引发的严重后果。
可是,为什么在雨之国,他就“可以”了呢?
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雨之国弱小?
因为他自恃实力超群,觉得雨隐村奈何不了他?
还是因为……
他内心深处,真的存在着那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大国忍者的、对弱小国家的……傲慢?
周围雨忍的眼神,从警惕带上了一丝了然和更深的敌意。
自来也站在雨中,高大的身影第一次显得有些僵硬。
黑子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年轻却尖锐的质问,像一面镜子,猝不及防地照出了他行为中连自己都忽略的、令人难堪的矛盾和底色。
自来也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虚伪。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长门和小南,还有那些追随他们的雨之国忍者心中的那份积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雨,下得更大了。
自来也的沉默,比任何反驳或辩解都更具杀伤力。
那沉默,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雨之国人的脸上。
黑子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猛地转过身,面向那些聚集在街道两旁、屋檐下,或探头,或麻木,或同样带着屈辱与愤懑神情的雨之国平民和忍者们。
“所以——我从来不信什么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那都是大国吃饱喝足后,说给我们听的漂亮话!”
“看看我们现在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好了一点?是不是不用每天担心死在叛忍的刀下,或是饿死在路边?!”
人群中,有人下意识地点头,更多的人眼神复杂,那里面有心酸,也有对现状的珍惜。
“是因为什么?!”黑子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咆哮,压过了淅沥的雨声,“是因为木叶的施舍吗?是因为哪个大国的怜悯吗?!”
“还是因为,那些叛忍,强盗能跟我们相互理解?”
“不是!”黑子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楔入雨幕和每个人的心里。
“是因为神!是因为天使大人!”
这两个称呼被喊出来时,周围人的神情更加肃穆。
“是他们,用无可匹敌的力量,驱除了那些在我们国土上肆掠、把我们当猪狗一样屠杀的叛忍和强盗!”
“是他们,提供了金钱和食物,让我们这些差点死光的人,能够活下来,能够一点点把被炸烂的家园重新盖起来!”
黑子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
“这些,才是真的!看得见,摸得着,能让我们活命,能让我们的孩子有口饭吃的东西!”
黑子猛地转回头,再次看向自来也。
但眼神已经不再聚焦于这个具体的木叶忍者,而是仿佛穿透他,看到了他身后所代表的那个庞然大物,以及所有高高在上的、谈论着和平与理解却从未真正平等看待过雨之国的势力。
“什么相互理解?什么信任?那就是放屁!”
“如果没有神!如果没有天使大人!”
黑子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种近乎凄厉的决绝,手指狠狠指向脚下泥泞的土地,又猛地划向周围的一切。
“雨之国,绝对会再次变成叛忍和野兽的乐园!”
“这里,必将再次成为人间地狱!”
“比过去更惨!”
“因为我们连最后一点反抗和希望都不会再有!”
“这就是我们的现实!这就是我们这些小国,用血和泪学会的真理!”
咆哮声在湿冷的空气里回荡,震得雨水似乎都乱了一瞬。
街道上一片死寂,只有雨声哗哗。
所有雨之国人,无论忍者还是平民,都沉默着,但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姿态,都无声地应和着黑子的话。
自来也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鼻尖不断滴落。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此刻却仿佛承受着千钧之重。
自来也试图挣扎的话语,“你太极端了!”
“极端?”一个瘦骨嶙峋的平民猛地从人群中挤出,他的声音嘶哑,因为激动而颤抖,“我们只是不想再死!不想再像畜生一样活着!这就叫极端吗?!”
“黑子说的没错!”另一个雨忍,年纪稍长,眼神阴鸷,接口道,“相互理解?那你们木叶为什么不理解理解我们?”
“你们木叶实在是太傲慢了!”
“而且,当年是你们木叶把战场放在我们雨之国!是你们的忍术摧毁了我们的农田、我们的房屋!”
“你嘴里说着理解,那你们什么时候理解过我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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