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初凝的时节,御书房的铜鹤香炉里燃着安神的龙涎香,青烟袅袅缠上窗棂,将窗外的梧桐叶落影揉得模糊。我刚听完慕容珩的安胎脉案回禀,指尖还残留着为他抚背顺气时沾到的蜜饯甜香,抬眼便见顾景渊捧着刚批好的漕运奏折进门,玄色朝服的袍角还带着朝堂的霜寒气。
“慕容贵君的孕吐可好些了?”他先将奏折搁在案角,伸手替我拢了拢微敞的衣襟,指尖的凉意惊得我肩头微缩,却也带出他掌心常年握着玉印的温润。
“还是吃不得荤腥,太医说这是孕二月的常症,只是他身子本就弱,夜里总睡不安稳。”我叹了口气,示意内侍赐座,待殿内只剩二人时,才压低了声音,“景渊,你既身兼凤君与丞相之职,朝堂政务已耗去你大半心力,慕容如今安胎要紧,六宫庶务若全压在他身上,我实在不放心。”
顾景渊眸色微动,指尖轻叩膝头:“陛下是想寻个可靠之人,替他分担六宫之事?”
“正是。”我颔首,指尖在案上划出一道浅痕,“眼下朝野皆知朕要选秀男充盈后宫、繁衍后嗣,这是最好的幌子。我要你从顾家宗族里,挑一个你信得过、且懂庶务、能沉下心做事的子弟,让他混在秀男里参选。”
这话让顾景渊微微一怔,随即了然:“陛下是想借选秀之名,安插自己人在后宫?只是顾家子弟多在朝堂任职,或是守着宗族田产,贸然送入宫,恐惹人非议。”
“我要的不仅仅是世家公子,更是能做事的人。”我语气笃定,目光扫过案上的宗族名册,“最好是旁支子弟,家世清白却不惹眼,既懂账册庶务,又知分寸、守口风,既能帮慕容协理六宫,也能替你盯着后宫的风吹草动,待日后他熟悉了,你也能从后宫琐事里彻底抽身,专心丞相之职。”
顾景渊低头思忖片刻,眼底渐渐浮出一个人影:“臣族中确有一人,名唤顾清辞,是臣三叔的庶子。他幼时家道中落,曾在族中掌管田庄账册,后来入了臣的相府打理庶务,心思缜密,性情沉稳,最是懂分寸。只是他自小体弱,未曾入仕,身份上世家子弟的排场,但为人处事不惊,正好符合陛下的要求。”
“可他愿意入宫?”我追问,毕竟入宫便是囿于宫墙,再难自由。
“臣去与他说。”顾景渊语气肯定,“清辞感念顾家养育之恩,且知晓轻重,只要说明是为了后宫安稳、为了慕容贵君安胎,他定会应下。”
我松了口气,又叮嘱道:“此事需做得隐秘,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你让他按秀男的规矩备办,衣着、履历都要贴合旁支子弟的身份,不可显露半分与你相府的牵扯。选秀时,我会让礼部的人酌情关照,但最终能否留下,还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免得落人口实。”
“臣明白。”顾景渊起身行礼,眉眼间添了几分郑重,“臣这就去安排,定不让陛下失望,也绝不让清辞暴露身份。”
三日后,顾家递上的秀男名册里,果然多了“顾清辞”的名字,履历上只写着“顾家旁支,善账册庶务,家世清白”,与一众世家子弟的华丽履历比起来,反倒显得格外朴素。
而此时的相府偏院,顾清辞正对着铜镜,由下人替他束起青布发带。他素日穿惯了锦缎长衫,此刻换上粗织的素色锦衫,倒添了几分寒门子弟的清瘦。顾景渊立在门口,看着他沉静的侧脸:“清辞,入宫之事,你可想清楚了?”
顾清辞转身,躬身行礼,语气无半分波澜:“侄儿明白,入宫非为恩宠,是为帮凤君分忧,为护慕容贵君安稳,为顾家周全。侄儿定会守口如瓶,做好分内之事。”
“好。”顾景渊颔首,递过一枚刻着顾家暗纹的玉佩,“这枚玉佩你贴身带着,若遇急事,可凭此寻到相府的人。记住,在宫里,你只是个普通的候选秀男,不可与我有任何私下往来,万事以陛下与慕容贵君的安危为先。”
顾清辞接过玉佩,贴身藏好,又对着顾景渊深揖一躬。窗外的梧桐叶恰好落下,打在窗棂上发出轻响,像是为这场隐秘的安排,落下了无声的注脚。
五日后,选秀名册送至御书房,我翻到“顾清辞”那一页,指尖在名字上轻轻一点,眼底掠过一抹了然。这场以繁衍后嗣为幌子的选秀,从一开始,就藏着一枚护后宫安稳的暗棋,而这枚棋,正随着秋露的渐浓,缓缓走向属于它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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