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水之后,阵痛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愈发猛烈,如惊涛骇浪般一**席卷而来,每一次都带着撕心裂肺的力道,将贵君的意识反复拉扯。他浑身被冷汗浸透,锦缎被褥湿了一大片,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极致的痛苦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却依旧死死憋着一口气,配合着产婆的指令发力。
“贵君,再加吧劲!孩子的头已经快到产口了!”产婆的声音带着急切与鼓励,双手紧紧托着他的腹部,精准地配合着阵痛的节奏按压,“吸气——屏息——用力!”
贵君拼尽全力,腰身猛地向上弓起,浑身肌肉紧绷如铁,可腹中的沉重感依旧如山压顶,双胎儿像是卡在产口中,迟迟不肯挪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们的挣扎,却偏偏无力推动,每一次发力都只换来满身虚脱,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女帝焦急的呼喊在脑海中回荡。
“清寒!我在这儿!别放弃!”女帝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被冷汗浸湿,却依旧死死不肯松开。她的声音早已沙哑不堪,眼底的红血丝爬满了眼白,看着贵君父妃痛苦不堪的模样,心脏像是被钝刀反复切割,愧疚与心疼几乎将她淹没,“再坚持一下,孩子们就快出来了,我们马上就能一家团圆了!”
太医跪在一旁,时刻监测着贵君父妃的脉象,神色愈发凝重:“陛下,贵君体力已濒临极限,脉象越来越微弱,若再拖延,恐伤及母体与胎儿!”他说着,立刻让人取来参汤,用小勺撬开贵君父妃的嘴,小心翼翼地喂了进去,“这是参汤,能暂补元气,可也只能撑一时。”
参汤的温热顺着喉咙滑落,勉强为贵君父妃注入了一丝微薄的力量。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却带着一丝执拗,看着女帝泛红的眼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点了点头,再次咬紧牙关,配合着阵痛发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暖阁内的烛火燃了又换,换了又燃,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寒风呼啸着拍打窗棂,仿佛在为这场漫长的产程增添几分煎熬。产程已持续了近十个时辰,贵君父妃的力气早已耗尽,发力的动作越来越微弱,痛吟声也渐渐低哑,只剩下微弱的气息在胸腔中起伏。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女帝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太医,有没有其他办法?无论什么代价,只要能让阿瑾和孩子们平安!”
太医神色一凛,沉声道:“陛下,如今只能冒险使用催产针,可此针力道猛烈,贵君体质虚弱,恐难承受,稍有不慎便会一尸三命!”
女帝的心脏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看着产床上气息奄奄的贵君,还有腹中迟迟不肯降生的孩子,她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用!只要能救他们,朕承担一切后果!”
就在这时,贵君突然浑身一颤,一股更强烈的阵痛袭来,他像是被激发了最后的潜能,突然嘶吼一声,腰身用力向上挺去,双手死死攥着女帝的手,指节几乎要断裂。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突然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是个小王子!”
伴随着一声微弱却响亮的啼哭,第一个孩子终于平安降生。女帝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下一半,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连忙说道:“快!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产婆小心翼翼地将裹在襁褓中的小王子抱到女帝面前,小家伙皱着眉头,眼睛紧闭着,哭声微弱却顽强。女帝看着他小小的脸庞,心中满是激动与心疼,刚想伸手摸摸他,便听到贵君父妃一声痛苦的低吟。
“还有一个!”产婆立刻说道,再次回到产床边,“贵君,再加吧劲!还有一个小公主!”
贵君听到“还有一个”,像是又被注入了一丝力量,他喘着粗气,再次配合着阵痛发力。可经过长时间的消耗,他的力气早已耗尽,第二个孩子依旧迟迟不肯降生,产穴的进度也变得缓慢,每一次发力都只换来无尽的痛苦。
女帝连忙握住他的手,再次轻声安抚:“阿瑾,坚持住!就差最后一个了,我们的小公主也想快点见到我们,再用力一点!”
贵君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痛苦,却依旧没有放弃。他一次次吸气、屏息、发力,浑身的汗水顺着肌肤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被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又过了近两个时辰,在一声微弱却坚定的啼哭中,第二个孩子也终于平安降生。
“生了!是个小公主!”产婆的声音带着喜悦的颤抖。
女帝看着两个被裹在襁褓中的小家伙,又看着产床上气息微弱、昏迷过去的贵君父妃,心中满是激动与心疼。她快步走到产床边,紧紧握住贵君父妃的手,声音哽咽:“清寒,你做到了!我们的孩子平安出生了!你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
太医立刻为贵君诊脉,片刻后,松了口气,对着女帝躬身道:“陛下,恭喜陛下!贵君虽体力透支,却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便能恢复。两位小主子也平安健康,需悉心照料即可。”
女帝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后怕。她看着昏迷中的贵君,又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小家伙,心中满是幸福。这场漫长而煎熬的产程,终究还是迎来了圆满的结局。
暖阁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女帝守在产床边,紧紧握着贵君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他和孩子们身上,心中默默祈祷,愿他们往后平安顺遂,喜乐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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