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如豆,将御书房的窗棂映出一方暖黄。
我指尖捻着朱砂,目光落在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眉峰微蹙。北疆的雪灾折子刚压下,东南沿海又传来倭寇袭扰的急报,户部的银子调拨迟迟定不下来,几位老臣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倒叫人头疼。指尖的朱砂在奏折上落下一个遒劲的“准”字,我搁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眼看向窗外——夜色已深,星子稀疏,倒是凤栖宫的方向,该是亮着暖灯的。
顾景渊生产刚过三日,身子虚得很,白日里我去瞧他时,他还倚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得像宣纸,连说话都带着气音,怀里的小皇子裹着锦缎襁褓,睡得正香。念及此,我起身披了件狐裘斗篷,对守在门外的内侍吩咐:“去凤栖宫。”
凤栖宫的暖炉烧得正旺,一进门便有淡淡的药香混着安神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伺候的宫人轻手轻脚地走动。我摆手示意她们噤声,放轻脚步往里走,却见软榻边的小摇篮空了,顾景渊正半靠在床头,手里捏着一本兵书,却没怎么看,眼神怔怔地落在虚空处,听见脚步声,才缓缓抬眸,看见是我,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别动。”我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肩头,眉头又皱了皱,“怎么不盖好被子?”
我顺手将榻边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腰腹。顾景渊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产后的虚弱:“陛下还在批奏折?”
“嗯,刚忙完。”我坐在榻边的杌子上,指尖拂过他鬓角凌乱的发丝,“孩子呢?”
“乳母抱去偏殿喂奶了。”他垂眸,眼睫长长的,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吵着陛下了。”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殿外忽然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压低的声音:“陛下!急报!八百里加急!”
顾景渊的脸色微微一变,我眼底的温和霎时褪去,沉声道:“呈进来。”
内侍捧着一个漆红的木匣进来,匣子上还沾着风尘,封口的火漆印完好无损。我打开匣子,抽出里面的密信,只扫了几行,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北疆的蛮族,竟趁着雪灾,联合了几个部落,突袭了我方的戍边大营,守将战死,三座城池失守!
顾景渊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攥着兵书的手指微微收紧,轻声问:“陛下,可是出了大事?”
我将密信攥紧,指尖泛白,抬眼看向殿内伺候的宫人内侍,声音冷冽:“你们都退下,把小皇子抱去偏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正殿。”
宫人内侍们不敢耽搁,纷纷躬身退下,乳母也抱着刚喂完奶的小皇子,轻手轻脚地去了偏殿。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顾景渊两人,还有暖炉里炭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顾景渊的目光落在我紧绷的下颌线上,轻声道:“是北疆的事?”他曾是前朝丞相,于军政之事最是敏锐,只看我的神色,便猜了个**不离十。
我点了点头,指尖在密信上敲了敲,沉声道:“蛮族突袭,边关告急。此事事关重大,需得有信得过的人,立刻去北疆统筹军务。”
顾景渊的眼波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说话。
我起身,走到殿门口,对守在外面的贴身内侍吩咐:“传朕旨意,召陆贵君即刻来凤栖宫见朕。”
内侍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陛下会在凤栖宫召见陆惊寒——陆贵君是前朝统领天下兵马的将军,如今虽入了后宫,却手握兵权,性子桀骜,寻常时候,除了朝堂议事,鲜少踏入后宫半步,更别说在凤君的寝殿召见他了。
但内侍不敢多问,只躬身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脚步声远去,我转身回殿,却见顾景渊正看着我,眼底带着一丝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轻声道:“陛下是想让惊寒去北疆?”
我走到榻边,俯身握住他微凉的手,沉声道:“他是最好的人选。论行军打仗,朝中无人能及他。”
顾景渊的手指轻轻蜷了蜷,没再说话,只是将脸侧了侧,看向窗外的夜色,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不多时,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伴着内侍的通传:“陛下,陆贵君到了。”
我抬眸,看向殿门口。
月光下,陆惊寒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腰间佩剑未卸,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墨发束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殿内的情景,目光在我和顾景渊相握的手上顿了顿,随即屈膝行礼,声音低沉如钟:“臣,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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