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带着暖意,拂过瑶光殿的雕花窗棂,殿内暖炉熄了大半,只留一角小小的炭盆,烘得空气温煦不燥。
慕容珩正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薄如蝉翼的云纹锦被,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凤珩。皇长子刚满月余,小脸粉雕玉琢,睫毛细密如蝶翼,正攥着慕容珩的手指睡得香甜。他产后身子尚虚,脸色带着几分苍白,却因这怀中的软玉,眉眼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贴身侍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粥,低声道:“主子,该用点心了。太医说这燕窝加了红枣枸杞,最是补气血的。”
慕容珩微微颔首,小心翼翼地将凤珩交给乳母,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孩儿的好梦。他拢了拢衣襟,坐直身子,接过粥碗,用银勺慢慢舀着。粥熬得软烂,入口清甜,带着淡淡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浑身都舒服。
“凤栖宫那边可有消息?”他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产后的微哑。
“回主子,凤君大人近日都在处理后宫庶务,偶尔还要看丞相府的折子,陛下也常宿在凤栖宫呢。”侍童恭声回话,“听说苏尚书在漕运之事上办得极妥帖,陛下很是满意。”
慕容珩闻言,唇边泛起一抹浅笑。他与顾景渊共事多年,深知对方的沉稳细致,有他在,后宫与朝堂都能安稳。他放下银勺,望向窗外,枝头的石榴花正含苞待放,红得耀眼。再过些时日,他身子养好了,便能带着凤珩去凤栖宫请安,也能替景渊分担些琐事了。
乳母抱着凤珩凑过来,轻声道:“主子您瞧,小殿下醒了。”
慕容珩连忙回头,只见襁褓中的婴孩正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小嘴微微张着,发出细碎的咿呀声。他心头一软,连忙伸手将孩儿抱进怀里,指尖轻轻点着孩儿的脸颊,眉眼间满是为人父的温柔。瑶光殿内,岁月静好,满是稚子的咿呀与暖融融的烟火气。
凤栖宫的书房里,却与瑶光殿的闲适截然不同。
顾景渊端坐在梨花木案前,面前堆着两叠厚厚的折子,一叠是后宫各宫的月例呈报,一叠是丞相府送来的政务文书。他穿着一身石青色的常服,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握着狼毫的手指骨节分明,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遒劲有力的字迹。
窗外的日头渐渐偏西,余晖透过窗纱,落在他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他已伏案半日,连饮了三杯浓茶,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倦意,却依旧脊背挺直,一丝不苟地批阅着折子。
后宫的庶务琐碎繁杂,各宫侍君的份例申领、花园的修葺、内侍的调遣,桩桩件件都需他过目;丞相府的政务更是不容懈怠,苏瑾虽能独当一面,却也有诸多要事需他定夺,比如江南漕运的银钱调拨、边关的粮草供给,每一项都牵扯着国计民生。
“凤君,该歇歇了。”贴身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端着一盘精致的茶点,还有一盏温热的参茶,“这是御膳房刚做的莲子糕,配着参茶最是解乏。”
顾景渊闻声抬眸,放下狼毫,指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淡淡道:“放下吧。”
内侍将茶点放在案角,又替他斟上参茶,轻声道:“陛下遣人来问,说晚膳要不要传在凤栖宫,还问您今日的养身拳练了没有。”
顾景渊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刚想开口回话,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那股恶心感来得又急又猛,他来不及遮掩,猛地捂住嘴,偏头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褪得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子晃了晃,若不是及时扶住了案角,险些栽倒下去。内侍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住他,声音都带着颤音:“凤君!您怎么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顾景渊摆了摆手,喘着粗气,指尖紧紧攥着案边的雕花,指节泛白。他缓了半晌,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方才还觉得只是倦意,此刻却清晰地感觉到,腹间似乎有一股微弱的暖意,正悄然蔓延开来。
内侍哪里敢耽搁,早已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传太医了。书房里只剩下顾景渊一人,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窗外的余晖渐渐沉下去,暮色四合,将他单薄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他指尖缓缓覆上小腹,那里平坦依旧,却仿佛有一颗种子,正悄然破土,带着新生的悸动,也带着让他猝不及防的慌乱与……隐秘的欣喜。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的通报声,还有那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明黄色身影,裹挟着一身夜风,匆匆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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