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路？”白羽抬头。

“以葬炼尸，以尸养道。”老人一字一顿，“将那些凶尸不是送葬，而是炼制成傀儡、兵器，或者……吞噬其本源，以求突破。”

白羽眯起眼。

他想起了万界归葬时，那些凶尸被送葬后反馈的海量修为。如果有人不送葬，而是直接炼化吞噬……

“葬盟知道这种事吗？”

“知道，但管不了。”老人摇头，“诸天太大，葬盟太散。只要不明目张胆地违背盟约核心条款，没人会深究。”

白羽沉默片刻，继续吃鱼。

二十条灵鱼下肚，他满足地打了个嗝，跳下软榻，踱步到窗边。

往生殿外，夕阳西下，亡魂队伍井然有序地进入轮回井。一切井井有条，平静安宁。

但白羽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

妖帝的感知让他隐约察觉到，此界的时空结构正在发生极其细微的扭曲。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有某种外力，正在尝试渗透进来。

“来了。”他忽然说。

“什么来了？”阿离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

话音未落。

往生殿上空，空间无声撕裂。

不是裂缝，而是一个规整的圆形通道，直径三丈，边缘流淌着淡银色的时空乱流。通道彼端，隐约可见一片浩瀚星空，以及星空深处一座巍峨的青铜宫殿。

三道身影，自通道中缓步而出。

为首的是个身着紫金道袍、头戴高冠的中年道人，面容俊朗，仙风道骨，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袍老者，气息皆在渡劫期（妖圣巅峰）层次。

三人踏足往生殿上空，紫袍道人目光扫过下方，最后落在窗边的白羽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贫道玉虚子，忝为诸天葬盟‘监察使’。”他声音温润，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特来恭贺白羽道友，登临帝境，执掌此界轮回。”

白羽没动，只是抬眼看着他：“有事直说。”

玉虚子笑容不变：“道友爽快。那贫道便直言了——三日之后，葬盟将在‘归墟大世界’召开‘诸天葬典’，特邀新晋妖帝白羽道友，前往观礼，并……接受葬盟正式册封，成为葬盟第三百六十五位‘镇盟使’。”

“册封？”白羽尾巴轻轻一摆，“我何时说过要加入葬盟？”

“道友说笑了。”玉虚子笑容微敛，“凡接受‘万界归葬帖’，完成葬仪者，自动获得葬盟预备成员资格。而道友成功送葬帝级凶尸，破境成帝，按盟约，当授‘镇盟使’之位，享葬盟供奉，亦需承担相应职责。”

“若我不去呢？”

玉虚子沉默三息，缓缓道：“那便是违背葬盟盟约。按律，葬盟有权收回‘轮回锚点’资格，并……派遣执法使，清查此界送葬传承是否合规。”

话说得客气，但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白羽笑了。

他跃上窗台，蹲坐在那里，仰头看着空中三人，猫眼中金蓝光芒流转。

“清查？”他语气平静，“就凭你们三个？一个半步仙道（相当于妖帝初期），两个妖圣巅峰？”

玉虚子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白羽道友，莫要自误。妖帝虽强，但葬盟之中，帝境存在不下双手之数。更有三位‘葬尊’，早已超脱帝境，触及无上道境。违逆葬盟，绝非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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