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着他,眼睛里有光。
诸葛轩点头,“我去过了。”
“都说了?”
“全说了。”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清楚,“我对她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从黑渊那次开始,我就没变过。后来那么多事,我也一直只想着你一个。”
容若涵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看。她记得昨夜他回来时的样子,站在阳光底下,手还握着她的,说以后的日子都想这么过。那时候她信了,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悬着的东西没落下来。现在听他一句句讲出来,那点东西慢慢沉了下去。
“她怎么说?”
“她说她明白。”诸葛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说不是非要结果,只是不想后悔。说完就走了,去教新人练阵法。”
“她真的没难过?”
“她笑了。”
“笑?”
“嗯。”他抬眼,“不是装的。她说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却走不动。她还要继续打,不会退出。”
容若涵轻轻吸了口气。她知道南宫雅是什么样的人。战场上冲在最前,受伤也不吭声,对谁都冷脸,唯独对新人格外上心。这样一个人说出喜欢,一定是想了很久的事。可她也清楚,真正动心的人,往往不会闹,只会把话咽下去,然后照常做事。
“那你呢?”她问,“你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在想你。”他说得很快,“我说每一句的时候都在想你。我不是为了让她死心才说狠话,我是真的只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她看着他,眼神一点点软下来。
风从训练场那边吹过来,带着尘土和草药的味道。远处有几个弟子在练鞭法,南宫雅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严厉又干脆。
“再来一遍!”
“灵力别散!”
“手稳住!”
容若涵忽然笑了笑,“她真是说到做到。”
“是。”诸葛轩也笑,“早上还说不会给我放水。”
“那你以后小心点。”她轻轻戳了下他的胸口,“她盯你比谁都紧。”
“我乐意被她盯。”他说,“说明我还值得信任。”
两人站了一会儿,谁都没再开口。夕阳斜照,影子拉得很长。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医庐吗?”她忽然问。
“记得。”
“那天你中了毒,脸色发青,躺在里面哼都不哼一声。我熬药的时候手抖,差点把炉子打翻。你醒过来第一句话是‘药别浪费’。”
“那时候穷。”
“你现在也不富。”
“但我有你。”
她嘴角一弯,靠进他怀里。他伸手搂住她的肩,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其实我不怕她喜欢你。”她低声说,“我怕你因为感激,把自己赔进去。”
“不会。”他说,“感激是敬重,不是心动。我敬她敢说,也敬她能放下。但她不是你。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我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累,甚至我皱一下眉你就明白我想什么。这种事,换谁都不行。”
她没抬头,只是把手伸进他袖子里,握住他手腕。温热的皮肤贴着皮肤,脉搏一下一下撞着她的指尖。
“今天早上你送我去后勤屋,回来就去找她了?”
“嗯。”
“中间没犹豫?”
“犹豫过。”他坦白,“走到一半停了两次。一次是想到你会不会等急,一次是怕话说不好伤到她。”
“那你为什么还是去了?”
“因为我答应你了。”他低头看她,“我说过要让你安心。不是嘴上说说,是要做给你看。”
她终于抬头,眼睛有点湿,但没哭。
“我相信你。”她说,“从你握住我手那一刻起,我就信。”
“那现在更信了吗?”
“信多了。”
他笑了,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弟子列队走过校场边缘。南宫雅走在最后,手里拿着记录册,一边走一边低头记东西。路过他们时,她抬眼看了两下,没停下,也没打招呼,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容若涵也回了个点头。
等那队人走远了,她才小声说:“她藏得很好。”
“谁?”
“她。”容若涵望着那个背影,“明明心里难受,还能站得笔直,训人训得比平时还狠。”
“所以她是南宫雅。”诸葛轩说,“不是别人。”
“可我还是觉得……”她顿了顿,“她不该一个人扛。”
“她愿意。”
“可有人陪着,不是更好?”
诸葛轩没接这话。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人选择了孤独,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怕连累。
“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他说,“让她看到,坚持是对的。”
容若涵点点头,不再说话。
太阳快落山了,营地里的喧闹渐渐平息。几个值夜的弟子开始点灯,火光一盏盏亮起来。
“明天还有巡查任务。”他说。
“我知道。”
“你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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