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进空无一人的图书馆。

不愧是百年学府，图书馆内部充满了浓郁的书香气息。但此刻，这股书香中，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和怨气。

齐天的阴阳眼扫过，发现在图书馆四楼的文学区，有一团淡淡的黑气盘踞着，久久不散。

“源头在那。”齐天指了指楼上。

众人立刻赶往四楼。

文学区的A13书架前，法证科的人员正在取证。这里，就是那个学生看到“无脸女”的地方。

齐天走上前，蹲下身子。

空气中的怨气，在这里最为浓郁。他伸出手，在冰凉的地板上轻轻一抹，指尖沾染上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冰冷的液体。

他将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

不是水，也不是什么化学物质。而是一种……由极度悲伤和绝望凝聚而成的“阴气之泪”。

“有意思。”齐天站起身，目光在书架上扫视着。

这是一个专门放外国文学的书架。从《悲惨世界》到《百年孤独》，从《挪威的森林》到《人间失格》，净是些看完能让人抑郁半天的书。

“这鬼品味还挺忧郁。”齐天吐槽了一句。

“齐顾问，有什么发现吗？”师雪柔问道。这个称呼让她感觉有些别扭。

“发现就是，这地方确实不干净。”齐天说道，“不过，这只鬼，跟华农那种凶神恶煞不是一个级别的。她身上的怨气很纯粹，只有悲伤和绝望，没有害人的戾气。那个学生会被吓到精神失常，主要是因为他自己胆子小，阳气弱，被阴气冲了而已。”

“那……那怎么办？”保卫处处长紧张地问，“这事要是传出去，学校非得炸锅不可！马上就招生季了！”

“别急。”齐天摆了摆手，一副高人派头，“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首先，我们得搞清楚，这位‘红衣学姐’，到底是谁，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这怎么查？都不知道是哪一届的学生。”

“简单。”齐天打了个响指，“把学校从建校以来的所有档案都调出来，查一下有没有穿着红色连衣裙，在图书馆或者附近，因为非正常原因死亡的女性记录。”

这对于警方来说，并不是难事。

很快，一条记录就被翻了出来。

十年前，金陵大学外语系的一名大四女生，名叫“柳依依”，品学兼优，是那一届公认的校花。在毕业前夕，她从敬文图书馆的楼顶天台一跃而下，当场死亡。自杀时，她穿的，正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原因呢？”齐天问道。

“为情所困。”师雪柔翻看着资料，念道，“根据她当时的同学和老师反映，柳依依当时正和本校社会学系的一名博士生热恋，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在毕业前，那名博士生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她提出了分手，并迅速和一位导师的女儿订了婚。柳依依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最终选择了绝路。”

“典型的渣男劈腿，负心薄幸的戏码。”钱多多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评价道，“这种人，就该拉出去，让我用核心价值观的铁拳，对他进行物理超度！”

“那个男的，叫什么？现在在哪？”齐天问道。

师雪柔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叫……孙志高。他没跟导师的女儿结婚，而是凭借岳父的关系，留校任教了。现在，他是金陵大学社会学系的……副教授。”

“我靠！”钱多多惊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渣男就在眼皮子底下啊！”

齐天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就好办了。”他笑了笑，“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们需要请这位孙副教授，晚上来图书馆，给他曾经的女朋友，补上一堂迟到了十年的……思想品德教育课了。”

金陵大学，敬文图书馆外。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给这座古老的学府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然而，这层金色却驱不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把那个叫孙志高的渣男教授，大半夜的弄到图书馆里，让他跟前女友的鬼魂来一场跨越阴阳的‘促膝长谈’？”

师雪柔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用一种“我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的眼神看着齐天。她一夜没睡，眼里的血丝比她手里的案卷都密。

“正解！”齐天打了个响指，一脸“我这主意简直天才”的表情，“师大队长，你要相信科学。不对，你要相信我这个‘特殊顾问’的专业性。柳依依的怨气，源头就是这个孙志高。

心病还须心药医，鬼病，也得心结解。只要孙志高能给她一个交代，让她放下执念，这事儿自然就了了。兵不血刃，环保节能，还能给渣男上一堂生动的思想品德教育课，一箭三雕，完美！”

“我信你个鬼！”师雪柔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杯砸过去，她这个刑侦一队的队长，被齐天气的差点没暴走。

“你说的轻巧！孙志高现在是金大副教授，社会知名人士！我凭什么让他半夜来图书馆？跟他说‘你十年前的女朋友变成鬼了，要找你聊聊人生’？你信不信我前脚说完，后脚就得被我们局长叫去写一万字的检讨，主题是《论一个当代刑警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修养》！”

“哎呀，不要这么死板嘛。”齐天凑过去，压低声音，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官方途径走不通，咱们可以走‘民间途径’嘛。对付这种斯文败类，就不能用常规手段。”

“你想干什么？”师雪柔警惕地看着他，“我警告你，齐天，现在你是警队顾问，同时你也是一名法医和警察！一切行动要按规矩来，不许乱搞！”

“放心，放心，我是守法公民。”齐天拍着胸脯保证，然后话锋一转，对旁边的钱多多使了个眼色，“胖子，孙副教授的办公室在哪，查到了吗？”

钱多多正蹲在地上，用手机偷偷拍图书馆门口的石狮子，嘴里念念有词：“石狮子，石狮子，镇宅辟邪顶呱呱，回头P个图，打印出来当门神卖，一张五十，爱买不买……”

听到齐天的召唤，他一个激灵站起来，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点头哈腰地汇报道：“天哥，妥了！社会学系办公楼，三楼302室！我还顺便把他这学期的课表、家庭住址、车牌号，甚至他常去的几家洗浴中心会员卡号都给扒出来了！情报工作，我胖子是专业的！”

师雪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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