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谢焜昱早早来到了爷爷家,寻求爷爷教导他黑障术。
“我凭什么教你啊?你要用这个术干什么?”爷爷问道。
“我……要帮陈露汐杀了陶蒙。”谢焜昱说道。
“就这个理由?没别的了?”
“没了。”
爷爷沉默许久,没有回应,他像个孤独的影子,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任凭谢焜昱怎么呼喊都不出来。
这事让公俊飞知道了,他连忙在门外劝着谢焜昱:“你不懂你爷爷的意思吗?他想让你说保护谢家吧。”
“我能不知道?可我不想骗人。”谢焜昱说道。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公俊飞沉思许久,“展示你的决心。”
谢焜昱跪在地上,等着爷爷出来。可周六过去了,周天也过去了,明天就是周一了,他要去上学啊。
谢焜昱的膝盖已经失去知觉。
青石地砖的寒气顺着骨髓往上爬,祠堂屋檐垂落的雨帘在暮色中凝成银丝。他望着雕花木门上斑驳的朱漆,喉间涌起铁锈味——这是跪在爷爷书房外的第三日。
“咔嗒”一声,黄铜门环轻响。檀香裹着雾气漫出来,谢焜昱看见织锦长袍的下摆扫过门槛。谢霖轩垂目看他,泅龙法杖在掌心转了个圈,金丝镜框后闪过幽蓝流光。
“灵力沙漏。”老人声音像晒干的艾草,“子时前填满。”
“怎么可能?沙子不受灵力的控制啊……”谢焜昱的声音小的可怕。
“那是因为沙子里杂质过多,和这沙漏情况不太一样。”爷爷说道。
白玉沙漏入手,一股凉意顺着谢焜昱的指尖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这并不是普通的沙漏,而是谢家用来试炼嫡系子弟的秘器。据说,只有真正拥有谢家血脉的人,才能让沙漏中的灵力凝成金沙,并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形。
谢焜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食指。一滴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渗出,缓缓地滴落在玉璧的纹路之上。刹那间,他只觉得掌心一沉,仿佛有什么重物压在了上面。
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那原本小巧玲珑的白玉沙漏,竟然在瞬间变成了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雕刻着精美的饕餮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神秘而庄重。
谢焜昱闭上双眼,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处,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正在那里升腾。这股气息如同燃烧的火焰,沿着他的脊椎一路攀升,最终汇聚在他的后颈处。
突然间,谢焜昱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与此同时,鼎中的金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如银河倒灌一般倾泻而出。须臾之间,金沙已经漫过了鼎耳,将整个鼎身都淹没在了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咳……”谢霖轩的龙纹杖重重顿地,嘴角却泄出一丝笑意。老人枯槁的手按在孙儿肩头,灵力如春溪般注入经脉:“明天早上,跟我去钓鱼。”
晨雾未散时,谢焜昱见到了真正的黑障术。爷爷五指张开的刹那,另一只手上的符纸像是一道黑漆一样布满了整个池塘。里面密不透风,像是水里,又像是在棺材里。周身的粘稠让他难以忍受,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灵力哪怕能释放出来,也在粘稠的黑障下像是泼出去的水,没有一点回应。
“这不是障眼法。”谢霖轩的声音在光雾中忽远忽近,“谢家初代家主目睹天狗食日,悟出这吞噬五感的秘术。”谢焜昱伸手去接光点,指尖传来刺痛,那粉尘竟在蚕食他的灵力。
月圆之夜,谢焺昱第一次尝试结印。
按照爷爷教的步罡踏斗,他在枯柏间画出九宫八卦。当最后一道符纹亮起时,身体深处传来呜咽,仿佛有千万怨灵撕扯他的神识。谢焜昱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却见掌心腾起的黑雾不受控制地膨胀,瞬间吞没整片山林。
“收心!”谢霖轩的暴喝穿破黑障。谢焜昱感觉天灵盖挨了重重一击,剧痛中看见爷爷七窍渗血——老人竟用本命真元强行闯入黑障。那些暴走的灵力粉尘正在啃食谢霖轩的护体金光,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记住这种感觉。”谢霖轩的声音在识海炸响,“黑障术是活的,它在试探你的恐惧。”谢焜昱突然明白为何爷爷背上的伤痕在年年加深——这些贪婪的灵力粉尘,每次施术都在反噬宿主。
“这些粉尘不是别的东西,是你内心中最害怕的东西,这个符咒只是用一种办法将其召唤出来,可用得多了,会让你的内心撕裂。所以,不要用太多次,不然你的内心会被恐惧占据。”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雾时,谢焜昱终于夺回控制权。消散的粉尘在地面铺成霜色,他踉跄着扶住枯柏,发现树皮上布满新鲜的抓痕。谢霖轩擦去嘴角血渍,龙纹杖指向东方渐白的天际:“看清楚了?这些粉尘最爱噬咬活物灵气。”
谢焜昱摸着颈间灼痛的符印,终于懂得爷爷多年不肯传授的缘由。晨风掠过枯枝,他望着满地霜痕,忽然想起昨夜黑障中最清晰的触感——不是恐惧,而是谢霖轩挡在他身前时,那件织锦长袍上残留的安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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