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林文州?”
姜念鱼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一身的书卷气,怎么看都像坐办公室的,哪像干力气活的工人啊?
林文州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说话时喉结轻轻滚了滚,语速不快不慢:“对,我是,我跟在你后面进来,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
她在忙……对,忙着收拾张屠户跟张二狗。
姜念鱼脸色爆红,他刚刚一直坐在隔壁那桌,那岂不是自己刚刚强势毒舌的样子都被看个一清二楚。
“你都看见了啊。”
“对,我都看见了。”
完了完了,这相亲指定黄了。
她赶紧把撸到胳膊肘的袖子往下扯,淑女地往林文州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屁股刚沾椅面就干笑两声:“其实,我平时真没这么凶,刚才那真是气狠了。”
“没事。”
林文州等她说完才摇摇头,眼神软得像浸了温水:“不是你的错,对付这种蛮不讲理的,就得这样干脆利落,你做的很好。”
姜念鱼愣了愣,见他眼里没半分嫌弃,反而透着点真切的欣赏,心里的石头莫名落了地,也放松下来:“谢谢,你人真好。”
她听多了各种劝诫女子要温顺的话,倒是第一次听见有男生跟她说该反抗的就要反抗,你做的对。
林文州倒了杯温茶水推过来:“你和他们说了这么长时间话,嗓子应该不舒服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谢。”
姜念鱼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蹭到他的指节,瞬间触到一片温热。
他指腹有层均匀的薄茧,是常年握工具磨出来的,指甲却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股细心劲儿。
倒是个爱干净的。
姜念鱼低头喝了口茶,余光忍不住往他侧脸瞟。
他嘴唇是淡粉色的,抿着时透着股沉稳,刚才笑的时候,嘴角还陷下去个浅浅的梨涡,瞬间把那点严肃中和了,看着格外舒服。
不错,长的也顺眼。
林文州摩挲着茶盏,目光直视姜念鱼,温柔道:“姜同志,我听他们喊你姜三丫,但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请问你还有其他名字吗?”
姜念鱼想了想:“你叫我姜念鱼吧。”
林文州笑着点点头:“好的,姜念鱼同志。”
姜念鱼放下搪瓷缸,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脆生生的没半点绕弯子:“我家里的情况媒婆应该都跟你说清楚了,我就不赘述了。”
“你放心,那些糟心玩意儿我会收拾干净,不会让他们扒在你家吸血。”
“好的姜同志。”
林文州的睫毛轻轻垂了垂,喉结滚了滚,却没回避,声音沉了点却依旧清晰:“媒婆应该跟你提过吧?我爹走得早,家里就我妈和我妹。妹妹读初中,成绩很好,只要她能读,我就想一直供她读。”
他顿了顿,抬眼望她,眼神里没有半分自卑,只有坦荡:“至于我妈……前几年受了点刺激,见生人会紧张,手脚发颤,但不闹脾气,也能自己做饭洗衣。”
姜念鱼看着他这实诚样子,突然“噗嗤”笑了。
她一笑,苍白的脸上就染了点血色,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可真够实诚的!比那些藏着掖着、把人当傻子骗的强百倍。”
林文州也笑了,梨涡陷得更深了点,眼神里的欣赏藏都藏不住:“过日子就得实打实,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挺欣赏你的,不知道姜同志觉得我怎么样?”
姜念鱼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放,身子再往前凑了凑,眼神亮得像夏夜的星子:“我也觉得你人不错,要不,现在就去你家看看?”
林文州温柔笑着:“好啊,那咱们现在就走!我家离这儿近,穿过两条胡同就到,走路也就十分钟。”
他起身时顺手拎起帆布包,自然地脱下外套递过去,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收回,耳尖悄悄染了层粉:“外面风有点硬,穿上别着凉。”
两人并肩走在胡同里,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枝洒下细碎的光斑。
林文州特意走在靠路边的一侧,时不时侧头跟姜念鱼说两句话,像是哪家的豆腐脑卤汁香,哪户的院子里种了葡萄。
都是一些很琐碎的日常小事,偏偏他讲的很有意思,很温馨。
很快就到了林文州住的大杂院,红砖墙斑驳,门口堆着几家的煤球炉子,刚进门就听见有人喊“文州下班啦”,林文州笑着应了声,拉着姜念鱼往最里头的小隔间走。
那是间十来平米的小屋,门帘是洗得发白的碎花布,林文州先敲了敲门,声音放得极轻:“妈,我回来了,带个朋友来看看您。”
屋里静了两秒,才传来一道细弱得像蚊子哼的声音:“……进、进来吧。”
推开门的瞬间,姜念鱼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屋子小却收拾得格外整齐,窗台上还放着盆养得极好的吊兰,富有生命力。
只是本该坐在桌边的王秀兰,此刻缩在炕角,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双手攥着衣角,头埋得低低的,连姜念鱼的影子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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