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说话,刘翠花乖乖点头 ,一溜烟地逃进厨房。
这次早饭做得异常安静,没人敢摔打,没人敢念叨,甚至连吃饭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姜念鱼慢条斯理地吃完,靠在门框上,等着姜二丫回门。
快靠近晌午的时候,才听见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姜二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男人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臃肿,脸上坑坑洼洼的,一口大黄牙尤其显眼,笑的时候能看到牙缝里的黑垢,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看人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姜家的,还不赶紧来接!”
小姜子,还不赶紧出来接驾!
姜念鱼掏了掏耳,抿唇低头,强忍笑意,这家伙说话可真好笑。
“哟,我就说今早儿怎么听见喜鹊在报喜,敢情是亲家要来!”
刘翠花和姜建国立刻迎上去,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姜大宝也赶紧站起来,贪婪地盯着他手上的大肥肉 ,一边流口水一边赔笑脸。
“大哥你说你来就来,咋还那么客气,这些日子我二妹伺候你伺候的舒不舒服?要是她哪里让你不舒坦了,你就随便打随便骂!这女人就得修理好了才能合心意,用着才顺手!”
姜大宝跟他勾肩搭背挤眉弄眼,说着男人之间的荤话,而被讨论的姜二丫则麻木地垂着脑袋,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就好像他们讨论的并不是自己。
别看姜二丫嫁的男人长的磕搀,可他是屠户,之前姜二丫还没嫁给他的时候,每次来都会带着点猪下水或者大骨头,没想到这次回门礼居然准备的这么丰厚慷慨,直接带了块大肥肉来。
张屠户扫了一眼院子,最后把目光落在姜念鱼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张嘴就是说教。
“你就是三丫吧?怎么站在那儿不动?没看见我来了吗?还不赶紧去倒杯水!怎么这么懒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小心嫁不出去没人要!”
姜念鱼抬眼扫过去,视线落在他凸出来的肚皮上,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比不得你这头大肥猪,人人抢着要。”
张屠户皱眉:“你啥意思?你是不是在骂我?”
姜念鱼懒洋洋笑着,漫不经心道:“怎么会,我是在夸你,大肥猪可是金贵玩意儿!”
“行吧,你这丫头嘴跟你二姐一样笨,夸个人跟骂人似的!”
闻言,姜念鱼笑着耸耸肩,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是啊,我嘴笨,比不得你嘴跟鹦鹉似的,巧的很~”
“算了 ,你还是别夸我了,咋说的我这么不得劲儿呢,又是跟猪比又是跟鸟儿比的。”
张屠户往门槛上啐了口痰,目光跟黏了胶似的贴在姜念鱼身上,从头挑到脚:“你咋的不咋地呀!脸盘子太小,不够大;胸倒是还行,不过衣服太宽松的也看不出来具体大小,啧啧啧,再看这屁股——”
他故意顿了顿,咧开大黄牙笑得更恶心:“扁平扁平的,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不能生儿子的女人就不算个女人!你说你这样的,将来能嫁个啥好人家?”
姜念鱼早看出来这家伙是个傻逼,也不生气,继续肯定他,夸赞他:“是啊是啊,哪里比得上你呢?”
“瞧你这孕肚可真够大的,哎我就纳闷了,你说咱们国家的科技发展的可真够快的,瞧,这男人都能生孩子,真是了不得!”
张屠户:……
行了,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张屠户再傻也听懂姜念鱼一直在暗戳戳骂他,说的话全都不是啥好话,都是骂人的。
他长这么大,可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他清了清嗓子,斜着眼看姜念鱼:“咳咳,三丫头啊,姐夫我性子直,有时候说话难听。”
姜念鱼面无表情:“那你闭嘴吧,知道自己说话难听还说,搁这报复社会呢。”
“……但话又说回来,良药苦口利于病,难听的话才能帮你们改正问题。”
姜念鱼嗤笑一声,往前站了半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张屠户那张坑坑洼洼的脸:“改什么?改的更好欺负?”
张屠户气急败坏:“你要是不改,就你这样的肯定嫁不出去,放我们村都没人要!”
“我嫁啥人家,有没有人要的关你屁事?”
真是老虎不发威,猴子称大王,什么东西都敢到她面前来蹦哒了!
“真是马脸不知驴长。长得就像一发霉的地瓜,拿起来往地上一摔,再踩上几脚,最后撒上一把芝麻。猛看不咋地,仔细一看,还不如猛一看呢!”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他圆滚滚的肚子,那棉袄都快被撑得裂开线了:“还有你这身材,跟村口那口腌菜缸似的,圆滚滚硬邦邦,走路都得晃三晃。”
“身材好,屁股圆,一胎十个呱呱叫。”
“你!”
张屠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可一想到城里亲戚交代他办的事,只能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咽回去,他,忍!
“你这丫头,咋说话呢!”他强压着火,尽量让语气显得和善,“我这是为你好!你姐跟我说了,你在家没人管,我刚好有个远房侄子,人老实,话不多,是个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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