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书房内那场关于处罚的争执,甚至秦母最后那句带着威胁意味的“别想回房间睡”,一字不落,很快便被秦怀瑜的手下“癸”详尽地汇报了上来。
听完汇报,秦怀瑜眉梢微挑,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哦~?这秦父,竟然没被秦弄玉那套团宠光环完全笼罩,还能保持这般清醒?”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下意识地在记忆中翻找关于秦正渊对原主的片段。
仔细梳理之下,她发现,在原主的记忆里,秦正渊这个父亲,初期确实试图保持公正。他会训斥三个儿子对妹妹的排挤,也会在物质上尽量补偿原主。但奈何,架不住那秦弄玉四人联手的算计,以及秦母日夜不停的枕边风。一次次“小报告”,一次次被渲染的“怀瑜不懂事”、“怀瑜欺负弄玉”,渐渐消磨了秦正渊的耐心和期望,让他对这个“难以管教”的亲女儿越来越失望。
最后,在原主被秦弄玉算计,嫁给那个表面光鲜、内里龌龊的丈夫时,秦正渊虽然看出了些许不妥,但在秦母“女大当嫁”、“对方家世显赫”的劝说,以及三个儿子“妹妹能找到这样的归宿是福气”的保证下,他还是拍板同意了。或许是为了弥补,他给了原主极其丰厚的嫁妆,希望金钱能让她在婆家好过一点。
然而,这并没有改变原主的命运。嫁过去后,原主遭受非人虐待,她曾偷偷写下血泪控诉的求救信,想送回秦府。可那封信,却落到了秦揽星手里。
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幕浮现——秦揽星拿着那封浸满绝望的信,找到原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厌恶:“秦怀瑜,你还要撒谎成瘾到什么时候?这么离谱的谎言也编得出来?你夫君对你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
他当着原主的面,将那封唯一的希望投入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还冷冷地补充道:“父亲日理万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没必要总是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吸引父亲的注意,浪费他的时间!”
不久后,原主便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香消玉殒。
“真是……窝囊又可怜的一生。”秦怀瑜轻轻叹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同情,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冰冷评价。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法则,原主的悲剧,固然有外界迫害,但其自身的软弱亦是主因。
她冷呵一声,将原主那点可怜的回忆抛诸脑后,转而问道:“秦揽星如何了?”
癸恭敬回答:“回主子,秦揽星伤势不轻,目前仍在昏迷,府医说至少还需三五日才能苏醒。”
秦怀瑜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摩擦着光滑的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恶劣的兴味:“还没醒啊……倒是命大。”她顿了顿,下达了一个冷酷的命令,“等他恢复得能下床了,隔三差五,去找点由头,打他一顿。记住,每次留半口气就行。我倒要看看,这位养尊处优的秦三少爷,能承受到什么时候。”
“是!”癸毫不犹豫地领命,对于主子的任何命令,他只会执行,从不过问缘由。
癸退下后,秦怀瑜走到窗边,看着自己这方小院里的景致。虽然秦父已经安排人去尽力挽回秦家的名声,但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平民百姓或许好糊弄,但临州城里的那些高门大户,哪个不是人精?
秦家三位公子当初为了讨好秦弄玉,可是没少在外人面前诋毁她这个亲妹妹,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甚至暗示她得不到秦府的任何助力。这些言行,早已深入人心。
至于她秦怀瑜本人,在外人眼中,除了马场那日惊鸿一瞥,显出几分利齿,之后便深居简出,神秘得很。大多数人只是可怜这位秦二小姐,觉得她回到秦府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被三个兄长如此厌弃,名声也被败坏的差不多了。
而秦弄玉,在明面上,似乎完美地隐身于这场风波之后,依旧维持着她善良温婉的形象。但总有几家消息格外灵通的,隐约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知道这位“团宠”大小姐在里面肯定没少发挥作用。私下里,也不乏有人赞叹(或是忌惮)秦弄玉的好本事,竟能挑拨得秦家三兄弟对亲妹妹如此狠绝,全然不顾血脉亲情。
如今,秦父归来,雷厉风行地处罚了三兄弟和秦弄玉。消息灵通的那几家,比如与秦家素有往来,或暗中较劲的崔家、王家等,府中的小姐们早已按捺不住看戏和落井下石的心思,迫不及待地聚在了一起。
某处精致的茶楼雅间内,几位衣着华丽的闺秀正围坐品茗,话题中心自然是近日秦府的大新闻。
“听说了吗?秦家那位‘团宠’大小姐,如今可是跌下云端了!”崔尚书之女崔瑶光摇着团扇,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王刺史的千金王若盈接口道,唇角噙着讥诮的笑,“被剥夺了大小姐的份例,成了区区养女,还禁足在院子里抄书呢!想想她以前那副眼高于顶、仿佛全临州就她最高贵的模样,真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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