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静谧被远坂邸的爆鸣撕碎时,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砖石碎屑混着烧焦的木梁飞溅,原本精致的和式房间已化作废墟——屋顶破开一个狰狞的大洞,月光漏下,在满地裂痕中映出点点寒光,墙壁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魔力焦痕,像一道道黑色的伤疤。
言峰绮礼从瓦砾堆中站起身,黑色教袍上沾着灰尘,却依旧保持着挺直的姿态。他拍了拍袖口的碎石,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刺穿对方手臂时的触感。“不愧是老师,濒死之际仍能引爆宝石魔术。”他语气平淡,可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微微蜷缩,藏不住未能一击致命的遗憾,“不过,目的终究是达到了。”
金光如流淌的熔铁般在他身后汇聚,吉尔伽美什的身影踏碎光影显现,鎏金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杂修就是杂修,连个老东西都搞不定。”他嗤笑一声,红宝石耳坠随动作轻晃,“时臣那家伙竟有防备,莫不是你这阴沉的家伙露了马脚?”
“若老师真有察觉,我此刻已身首异处。”言峰绮礼弯腰,拾起地上那只还攥着半枚宝石的断手——远坂时臣的手腕处还连着未干涸的血迹,令咒的淡红纹路在尸温渐失的皮肤上已显暗淡。他用指尖轻轻划过那枚令咒,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真正的变数是你,吉尔伽美什。若你肯出手护他,我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老师仓促逃离而非缠斗,显然已猜到你的背叛。”
“背叛?”吉尔伽美什挑眉,黄金瞳中翻涌着桀骜,“本王的意志便是天理,何谈背叛?”他抬手挥出一道金光,空中浮现出契约法阵的纹路,“不过既然戏码已开,便遂了你的愿。”
咒文在言峰绮礼舌尖落下的瞬间,法阵便化作流光融入他体内。英灵强化虽让吉尔伽美什的基础能力抵达巅峰,但现世维系仍需御主提供初始魔力——这是圣杯战争的铁则,即便契约因强化产生异变,也未曾动摇。感受到体内与英雄王相连的魔力通路,言峰绮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此,便无后顾之忧了。”
“急着去追?”吉尔伽美什抱臂而立,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纵容,“时臣既已察觉,又逃了这许久,想寻到他可没那么容易。”
“正因为不易,才有趣。”言峰绮礼将断手随意揣进袍兜,教袍下摆扫过碎石时没有丝毫停顿,“只有老师的死,能让我体会到极致的愉悦——这种追杀背叛恩师的滋味,可比争夺圣杯有趣多了。”他语气平淡,可眼底翻涌的狂热却让月光都显冰冷,若是爱丽丝菲尔在此,定会被这副模样吓得瘫软在地。
吉尔伽美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放声大笑:“既然是弟子弑师的戏码,本王便暂且退居幕后,好好欣赏这场闹剧。”话音未落,金色身影已化作光粒消散在夜色中,只留下无形的魔力感应,笼罩着整片区域。言峰绮礼整理了一下衣襟,循着地上淡不可查的血迹,缓步走出了远坂邸。
此时的远坂时臣,正蜷缩在三条街外的窄巷里。断腕处的伤口用魔术紧急止血,可神经传来的剧痛仍让他浑身颤抖,令咒被夺走的灼痛感更是如跗骨之蛆——那是魔术师与从者契约断裂的反噬。他靠在爬满霉斑的墙壁上,昂贵的丝绸衬衫沾满污泥,这若是在平时,他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绮礼……那逆徒……”他大口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吉尔伽美什若真心护我,他绝无下手的机会……璃正也失联了……难道连教会都……”纷乱的思绪像乱线般缠绕,他突然想起吴建豪离开前那句“小心背后”,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英雄末路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教会不能去,那是言峰家的地盘;远坂邸回不去,只会将妻女拖入险境;其他御主更是敌多友少。就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吴建豪的身影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那个屡次打破战局的变数,是他此刻唯一的生路。
“必须……找到他……”他咬着牙想站起身,可刚挪动一步,熟悉的声音便如毒蛇般缠了上来。
“老师,一向以优雅自诩的您,竟躲在这种阴沟里苟延残喘?远坂家的荣耀,都被您丢尽了。”言峰绮礼站在巷口,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霾。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远坂时臣的心脏上。
“逆徒!”远坂时臣猛地抬头,残存的右手攥起拳头,“吉尔伽美什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背叛师门!”
“好处?”言峰绮礼轻笑出声,俯身看着他,“老师果然还是不懂。他没给我任何承诺,只是点醒了我真正的渴望——愉悦。”
“愉悦?”远坂时臣愣住了,血色从他脸上褪去,“你疯了?圣杯战争的意义,是为了实现魔术师的夙愿,不是让你追求这种扭曲的……”
“扭曲?”言峰绮礼猛地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至与自己平视的高度,“您此刻的表情——震惊、愤怒、绝望交织在一起,这才是最纯粹的愉悦啊!”他的手指用力摩挲着远坂时臣的脸颊,语气狂热得令人胆寒,“比起冰冷的圣杯,老师您此刻的挣扎,可要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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