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圣山议事厅的烛火尚未燃尽,教皇已差人将吴建豪一行请至殿内。雕花长桌旁,各国信使的鎏金令牌整齐排列,老教皇枯瘦的手指抚过令牌边缘,转向紫时,浑浊的眼中竟泛起微光:“紫大人,各国主君的召令已送出。托帝国与女皇的颜面,已有三位小国君主提前抵达圣山,其余人想必也在途中。”
“总算有件省心的事。”紫指尖轻点桌面,目光却斜斜飘向吴建豪,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期许,“有三方共召,没人敢托大。只盼着……这些军队到最后都派不上用场。”
那眼神明晃晃写着“你若靠谱点,何需兴师动众”。吴建豪揉了揉鼻尖,他本就打算借各国兵力布网,可架不住紫这无声的“施压”,只得打个哈哈岔开话题:“算盘打得不错。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儿的?”
“什么叫凑?”紫猛地抬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鄙夷,指尖在桌角敲出清脆的响,“是你追着功德林跑丢的那半天,我与皇帝、女皇敲定的盟约。”她顿了顿,语气陡然沉了下来,“魔人眼线遍布,圣山如今鱼龙混杂,他们动手就在这几日。勇者,守住人类最后的防线,全靠你了。”
“好说。”吴建豪挑眉,目光扫过教皇紧绷的侧脸,“只是教皇陛下这般放权,就不怕圣教上下非议?”这老狐狸未免太过顺从,反倒让他起了疑心。
教皇闻言,突然从座椅上站起身。他佝偻的脊背弯得更深,枯槁的手掌紧紧攥着胸前的十字架,指节泛白如骨:“我无能。圣教藏了魔人内鬼,教徒人心涣散,我早已撑不起这副担子。如今能做的,唯有为紫大人与勇者扫清障碍。”他缓缓屈膝,法袍扫过地面的声响在殿内格外清晰,“一切,拜托二位了。”
“你的身份本就没几人知晓,把圣教搞成这副模样,也太没用了。”紫嘴上不留情,却悄悄往旁边让了半步,避开了教皇行礼的方向——她虽傲娇,却不愿受长辈如此大礼。
会议散后,紫揣着一叠盟约文书不知窜去了哪里。吴建豪倚在庭院的银杏树下,指尖转着枚淡蓝魔晶,正琢磨教皇的反常,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撞碎了静谧。
“吴建豪大人!”圣教骑士铠甲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他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圣山外围出现魔人踪迹,教皇请您立刻前往议事厅!”
“知道了。”吴建豪的声音刚落,淡蓝流光已在原地炸开。骑士惊得抬头时,庭院里只剩几片飘落的银杏叶,连半道残影都没留下。
议事厅内,烛火被穿堂风卷得乱颤。紫一见吴建豪凭空出现,立刻攥着拳头冲上来,指节狠狠敲在他胳膊上——力道比往常重了几分,却仍像挠痒。“你倒是沉得住气!圣山都快被围了,还要人去请?”
“这不正合我们的意?”吴建豪笑着躲开她的第二下攻击,“引蛇出洞罢了。总比让他们在暗处搞破坏强——实在不行,咱们干脆把魔王提前放出来,我当场解决他。”
“你疯了!”紫猛地蹲下身,双手抱着脑袋,绯色发梢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上次捣毁的魔能阵,本就是给魔王供能的!他现在说不定已恢复七成力量!魔人现在奈何不了你,是因为他们的魔力被封印锁着,一旦魔王解封,十万魔军压境,人类拿什么挡?”
“阿桑娜还没到。”教皇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他望着空荡的座椅,声音里满是忧虑,“她保管着勇者套装的核心部件,此刻不见踪影,怕是……”
“放心,我正等着魔人来偷。”吴建豪收起玩笑的神色,“等他们把套装凑齐,以为能复活魔王时,就是一网打尽的时机。”
“可红翼也不在!”帕鲁突然攥紧了圣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站在殿门旁,视线频频扫过外面的长廊,喉结滚动着补充,“我刚才去她的住处看过,只有未收的法杖……”
“急什么?先解决藏在暗处的老鼠。”吴建豪的目光突然锁定议事厅的梁柱阴影,“出来吧,四天王的手段,就只有躲躲藏藏?”
“呵呵,敢称我为老鼠,你还是第一个。”
黑袍沾着的魔雾在地面晕开,一道人影缓缓显形。他兜帽下的脸藏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猩红的眼睛露在外面——紫看清那双眼的瞬间,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刃:“拉斯!你竟也突破封印了!”
“一千年了,人类还是这么大惊小怪。”拉斯嗤笑一声,右手始终紧攥着,“你能活这么久,倒是让我意外。不过比起你,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位‘新勇者’。”
吴建豪挑眉不语,指尖已凝聚起淡蓝魔力。拉斯却突然松开手,一枚缀着银链的水晶发夹“当啷”落在地上——那是红翼每日都戴的饰物。
“你对她做了什么!”帕鲁的怒吼震得窗棂发颤,圣剑出鞘的寒光瞬间劈向拉斯。可他刚迈出一步,就被吴建豪死死扣住后颈,动弹不得。
“她没事。”吴建豪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拉斯,说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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