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渡头水乡时,刘安将苏阿婆赠予的陶土猪油罐仔细裹在棉布里,塞进随身行囊。罐口封得严实,却仍有一缕醇厚的油脂香气悄悄溢出,混着旅途的风尘,总让他不由自主想起运河码头的晨雾——青石板上的水汽、乌篷船的橹声,还有阳春面那暖到心底的滋味。
一路向西,火车告别了江南的温润,再次钻进连绵的群山。轨道在陡峭的峭壁间蜿蜒盘旋,像是缠绕在山间的银带,窗外的水汽渐渐凝结成湿润的山雾,带着草木的清冽。行至半途,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熟悉的、霸道的麻辣香,混着花椒的麻、海椒的辣,直直钻进鼻腔,唤醒了味蕾深处的躁动。当火车缓缓停靠在山间小站,刘安踏着站台的石板下车,抬头望去,一座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梯城”映入眼帘——青石板路顺着山势向上延伸,房屋错落有致地嵌在山坡上,空气中的麻辣香愈发浓郁,这里便是重庆梯城。
【叮!系统任务触发】**的提示音仿佛带着花椒的麻劲,在耳畔炸开:【在梯城的步道旁,制作“重庆小面”1400碗。要求:采用本地正宗碱水面,搭配十八种秘制调料,让食客尝到“街巷的烟火魂”。任务奖励:积分5000点,解锁“酸辣粉进阶版”食谱,“市井融合”终极技能激活(可将地域特色与个人风格完美融合于料理)。】
刘安循着香气来到梯城的核心步道,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一级级陡峭地向上攀升,像是通往云端的阶梯。步道两旁的老房子挨得紧实,木质的门窗透着古朴的韵味,窗台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盆栽,与屋檐下悬挂的一串串红亮辣椒、一捆捆翠绿藤菜相映成趣。不远处,一个支着红油幌子的小摊前围满了人,幌子上“张嬢嬢小面”五个大字格外醒目,摊主是个嗓门洪亮、手脚麻利的中年妇人,正用竹筷在大瓷碗里飞快搅动,十八种调料在碗中碰撞融合,那股子麻辣鲜香在石阶间乱窜,勾得人食指大动。
“后生仔,要来学做小面?”张嬢嬢眼尖,瞥见站在一旁的刘安,笑着招呼道,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做咱重庆小面,调料是灵魂,面是骨头,少一样都不行!”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粗瓷碗,手腕一转,酱油、醋、盐、糖精准入碗,接着舀起一勺红亮的海椒油,淋在碗中,瞬间香气四溢。“碱水面要选最细的那种,煮出来才筋道滑爽,不软塌;调料得一样样来,不能乱了顺序——酱油提鲜,醋增香,花椒面要撒得匀,麻得舌头打颤才够味,再搁点芽菜、榨菜、花生碎,最后舀一勺炖得奶白的骨头汤,撒把葱花,齐活!”
刘安点点头,接过张嬢嬢递来的竹筷,学着她的样子忙活起来。先在碗底码足调料,动作要快、准、狠,梯城人吃小面讲究一个“快”字,慢了可要被排队的食客“吼”人;接着,烧得沸腾的大铁锅里,细韧的碱水面被飞快扔进水中,“涮”三十秒就得捞起,久了面条就会失去筋道,变得软塌塌没口感;最后,舀一勺滚烫的骨头汤,“滋啦”一声浇在调料上,瞬间激发出所有香料的香气,再盖上烫好的翠绿藤菜,淋上一勺秘制红油,红、绿、白三色相间,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第一碗小面递到了一个背着背篓的挑夫手中,他穿着粗布短打,额头上满是汗珠,放下沉甸甸的背篓后,顺势蹲在石阶上,接过碗便呼噜呼噜大口吃了起来,面条混着汤汁下肚,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吃完最后一口,他抹了把嘴,冲着刘安竖起大拇指,嗓门洪亮得像敲锣:“嬢嬢,你这徒弟的手艺,跟你一个样!辣得够劲,麻得巴适,鲜得爽口,爬坡上坎的力气都吃出来了!”
【叮!检测到食客强烈“街巷的烟火魂”感知,“市井融合”终极技能激活!】
技能激活的瞬间,刘安只觉得浑身仿佛被梯城的烟火气包裹,与这条步道上的人和事融为了一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位食客对小面的期待,也能精准地捕捉到他们对味道的偏好。来吃面的人形形色色,却都带着最纯粹的烟火气:穿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飞快地赶着作业,脸上满是少年人的青涩与匆忙;晨练的老人穿着运动服,自带一个洗得发白的搪瓷碗来打包,嘴里念叨着“少放海椒,多加点芽菜”,语气里满是岁月的从容;扛着相机的游客举着碗,一边辣得直吸气、眼泪直流,一边还不忘拍照打卡,嘴里喊着“再来一勺海椒,太过瘾了”;还有附近的街坊邻里,熟门熟路地喊着“张嬢嬢,来碗加蛋的,多麻多辣”,像是在自家一样随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安煮面的手艺愈发娴熟,也渐渐摸透了梯城人的口味玄机。他发现,小面的辣度、麻度,全要看食客的“阵仗”:本地的年轻人、上班族,大多要“特辣”,说“不辣没灵魂,吃着不过瘾”;外地来的游客,大多谨慎地选择“微辣”,却总在吃完后舔了舔嘴唇,小声说“下次来挑战中辣”;而那些靠力气吃饭的挑夫、棒棒军,则必定要“加麻加辣加蛋”,还会额外要一份凉糕解辣,说“这样才顶饿、才够劲,能扛得起重物爬梯坎”。张嬢嬢在一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你这眼睛比秤还准,看一眼人家的穿着、神态,就知道要啥味,真是个做小面的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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