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溪抱着那只刻满云纹的木盒,刚在灵舟厢房里坐下,指尖还没触到盒锁,整艘灵舟突然像被惊雷劈中般猛地向前窜去!
惯性带着她狠狠撞向对面的梨花木柜,额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她伸手一摸,指腹已经沾了温热的血。
“我去,搞什么??”花若溪揉着发疼的额头,忍不住低骂一声,扶着柜子站稳,才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放在桌案上。
铜锁扣轻轻一拧便开了,随着盒盖缓缓掀起,一股温润的灵气扑面而来。
可当看清盒中物事时,花若溪的呼吸骤然顿住——铺着明黄锦缎的盒底,静静躺着一枚拳头大小的蛋,蛋壳泛着淡淡的金红光泽,细看之下,竟有细碎的火焰纹路在表面流转,分明是一枚凤凰蛋!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蛋壳,一股汹涌的记忆便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不是杂乱的碎片,而是脉络清晰的画面,带着秘境独有的灵力印记,显然是秘境特意要她看见的过往。
半个时辰后,花若溪才缓缓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蛋壳的温热,眼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终于知道这枚凤凰蛋里藏着什么——那是黄灵慧的魂灵,是这世间最后一丝凤凰血脉,那个本该在寂空城陨落的女子。
记忆里的寂空城,没有她和夜冷轩的身影,只有黄灵慧独自一人的复仇路。
她被城主府折磨得遍体鳞伤,指甲被生生拔去,灵力被锁链禁锢,却硬是凭着凤凰血脉的韧性活了下来。
后来她冲破桎梏,提着剑血洗城主府,将那些曾欺辱她的人一一斩于剑下,可复仇的代价,是整个寂空城的唾骂。
百姓们只看见她满身血腥,却没人问过她曾遭受的苦难,街头巷尾全是“妖女”“刽子手”的咒骂。
就连她唯一视作亲人的寂香菱,也站在人群中,眼神里满是失望与不解:“灵慧,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一刻,黄灵慧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眼底的血色褪去,只剩下一片荒芜。
她赢了复仇,却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异类,最后在一个雪夜,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向寂空城,任由那里的魔气吞噬了自己——
若非秘境用灵力护住了她最后一缕魂灵,将其封入凤凰蛋中,这世间便真的再无凤凰血脉了。
花若溪轻轻合上盒盖,指尖在盒面上摩挲着那些云纹。
原来秘境赐予她的,从来不是简单的机缘,而是一个被遗忘的真相,和一条需要她去走的,守护凤凰血脉的路。
花若溪指尖摩挲着木盒边缘的云纹,直到盒盖与盒身严丝合缝,才将这方承载着希望的器物贴在胸口。
方才在灵舟上翻涌的思绪渐渐沉淀,只剩一个清晰的念头:回灵算峰安置好这颗蛋,便立刻去找夜冷轩、红和小倩,把这份惊喜揉进他们的笑眼里——开心的事,本就该像春日的花香,飘进每个人的心里才够圆满。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掠过甲板,身后执法长老的呼喊还没追上,人已率先跃下灵舟。
青筠剑在脚下凝成莹白弧线,带着她掠过层层云浪,灵算峰熟悉的青瓦飞檐很快撞入眼帘。
可当剑光敛去,她刚踏上殿前石阶,脚步却骤然顿住。
峰上的古松依旧苍翠,阶前的兰草仍吐着幽芳,可本该守在殿门的师兄师姐不见踪影,只有两道身影立在丹墀之上。
一人是身着醉拳宗劲装的常德胜,另一人则裹着素色僧袍,只留给她一个清瘦的背影,发间还缠着浅灰僧带,与灵算峰的灵秀景致透着几分违和。
“常师兄?”
花若溪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诧异,“你不在醉拳宗的队伍里,怎么先跑到我灵算峰来了?论御剑速度,你从前可没赢过我,这次怎么倒抢了先?还有,峰里的传讯阵半点儿动静没有,你究竟是何时到的?”
一连串问题抛出去,常德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无奈地摇了摇头:“青璃道友这性子,还是半点没变,问题攒得比秘境里的妖兽还多,我都该分不清先答哪一个了。”
“那便换个容易的!”
花若溪顺着他的话头转了弯,目光落在那道僧袍身影上,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不如先告诉我,这位前辈是……”
话没说完,常德胜便挑了挑眉,故意卖起关子:“这位前辈,你我其实都认识,不如猜猜看?”
他话音刚落,那道僧袍身影便缓缓回过身来。
素白的僧帽下,露出一张明艳依旧的脸庞,只是从前眼底的张扬锐气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平和,连嘴角的笑意都带着几分慈悲。
“青璃小友,许久不见了。”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花若溪怀里的木盒险些脱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人分明是不久前在秘境中相识的寂香菱!秘灵传递的记忆里,她只知晓寂香菱未陨,而是选择了隐退,却从没想过,那个当年在秘境里敢与妖兽硬拼、眉宇间满是桀骜的大小姐,竟会遁入空门,穿上这身素净僧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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