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长老手持玉圭,目光扫过元长老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元长老近来倒是清闲,日日盯着外门弟子水灵儿的修行进度,倒比关心自家亲传弟子还上心。”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元长老。
他握着拳头微微收紧,刚要开口辩解,执法长老却没给他机会,继续道:“我没记错的话,元长老的亲传弟子南芙,早与令郎元朝南定下婚约了吧?可这几日我见令郎似乎对水灵儿更紧张和上心。”
“莫不是元长老早就知道令郎的心思,才对水灵儿格外‘关照’?毕竟咱们修真界讲究随心而为,不像凡世那般拘礼。”
“再说夜冷轩本就不承认水灵儿与他的婚约,元长老若是想为令郎求亲,直接找皓月仙尊说便是,何苦绕这么大个圈子?”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看向站在元长老身后的南芙,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倒是委屈了南芙姑娘,自幼拜入元长老门下,勤勉修行从无过错,偏偏被师父定下婚约,如今还要看着未婚夫婿对旁人上心,连句辩解都没有,这般境遇,换做谁都难咽这口气。”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殿内炸开。
元长老脸色瞬间涨红,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正要怒斥执法长老“血口喷人”,身后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长老此言差矣,弟子并未觉得委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南芙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
她本就容貌清丽,只是平日总低着头,此刻抬眼望去,眼底竟无半分怯懦。
元长老猛地回头,对上弟子平静的目光,心中莫名一慌,下意识想开口解释:“南芙,朝儿他只是……”
话音未落,南芙突然屈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声音清晰而坚定:“弟子斗胆,请师父解除我与师兄元朝南的婚约!”
“你说什么?!”
元长老猛地站起身,茶盏脱手摔在地上,碎裂声在殿内格外刺耳,“定亲之事是你我师徒与元家共同商议的,怎能说解除就解除?方才执法长老的话都是戏言,你莫要当真!”
“师父觉得是戏言,可师兄的心思,弟子看得分明。”
南芙缓缓抬头,眼底掠过一丝苦涩,却很快被坚定取代,“想必师傅也知道师兄心里想要的是谁,师兄一直护着的人是谁,旁人都清楚,弟子若再自欺欺人,才是真的愚钝。”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继续道:“弟子入师门六年,蒙师父悉心教导,本应感念恩情,但婚约之事,关乎一生道途,弟子不愿将就,还请师父成全。”
这番话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殿内众人纷纷点头。
元长老看着弟子决绝的神情,又想起儿子近日的所作所为,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南芙跪在元长老面前,青石地面的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却远不及她此刻心境的澄澈。
她抬手拂过额前散落的发丝,目光落在师父垂落的袍角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师父,这些时日在秘境同行,弟子看得分明——师兄看向水师妹时,眼底的光与看旁人截然不同。”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攥紧袖摆,继续说道:“修仙者求的是大道通达,若执意困在不属于自己的情劫里,便是本末倒置,弟子曾以为婚约是修行路上的羁绊,如今才懂,真正的阻碍是自己不肯放下的执念。”
说到这里,她深深叩首,额头触到冰冷的石板,“秘境中见师兄为水师妹挡下妖兽攻击时的奋不顾身,弟子才算彻底顿悟,情爱于大道而言,不过是一粒微尘,弟子愿转修无情道,斩断这无用的牵绊,还请师父解除婚约。”
元长老捻着胡须的手猛地一顿,眼中满是惊愕。
他原以为南芙只是因儿子冷落而闹些小脾气,可此刻看着她眼底毫无波澜的清明,那股子坚定绝非伪装。
他张了张嘴,想劝她三思,毕竟婚约是两宗长辈定下的,可话到嘴边,对上南芙那仿佛已经勘破情爱、只向大道的眼神,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元长老才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道心为上,你既已找到自己的路,为师便不拦你,这婚约,就此作罢。”
“多谢师父!”南芙再次叩首,起身时,眼底终于多了几分释然。
而就在元长老因南芙这番变故心绪难平,暂时忘了要找花若溪理论,带着灵虚宗弟子准备离开时,原本静静躺在秘境中央、早已失去光芒的秘图,突然毫无征兆地迸发岀耀眼的金光。
那光芒太过炽烈,刺得众人纷纷抬手遮挡视线,连修为高深的长老们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金光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收敛。
众人放下手,赫然看见花若溪手上正捧着一只雕刻着繁复云纹的巨大木盒,木盒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灵气。
“这是……秘境的机缘?”
有人低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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