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领导画饼我吃土,税逼人疯时我刻墙

“叶良辰!欠租三石二斗,税银七成——十五日内缴清!”

差役的吼声像刀片刮过耳膜。

叶良辰跪在村口泥地,膝盖陷进湿土。

他没抬头。

也没动。

一脚踹在肩胛骨上。

力道狠,骨头闷响。

他整个人扑向前,手没撑地,任脸贴泥水。

喉头一腥,咽了回去。

“聋了?还是想进大牢?”

差役腰间的短棍敲着锁链,哗啦响。

“回话!”

“……在听。”

声音低得像从井底浮上来。

指尖抠进泥里,指甲缝塞满黑土。

祠堂墙贴着红纸。

火漆印盖得死死的。

“双修供奉税”五个字墨迹浓重。

七成——田税翻倍。

十五日——活路掐断。

刘三爷的茶馆就在十步外。

竹椅吱呀。

他没露面。

家丁站成一排,手按刀柄。

老村正低头记名。

笔尖顿了顿。

“上头催得紧……谁也拦不住。”

叶良辰听见了。

没反应。

耳膜嗡着。

太阳穴一跳一跳。

反抗?

抗税拘役,田籍注销。

妹妹叶小禾——十六岁,录入采补名册。

合欢宗要“双修炉鼎”,女的送进山门,男的发配边关。

家宅强拆,地归刘家。

三代绝耕。

不能动。

一动全毁。

人群围了一圈。

没人说话。

有人低头看鞋。

有人咳嗽两声。

两个孩子昨夜跟着爹娘拆了屋,连夜跑了。

梁木卖了换路费。

差役收了名单,啐了一口。

“十五日。少一粒米,锁人。”

转身走了。

叶良辰还跪着。

泥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眶。

刺。

他眨都没眨。

直到脚步声远去。

才慢慢撑地。

膝盖打颤。

站起来时,腿像不是自己的。

差役宣读文书时,他伏地那一瞬——

眼角扫到纸背。

墨迹透过来。

几个残字:

“……录毕即焚……”

呼吸停了半拍。

手指在泥里划了道短痕。

没抬头。

颈后汗毛竖了起来。

这句不对劲。

他替村正抄账三年。

公文流程熟得像呼吸。

“录毕即焚”?

税册是存档的。

县衙、州府、户部,三级备案。

哪有“录完就烧”的道理?

除非……

这税,不想留底。

实物交割,一手交粮一手销名。

记录一烧——

缴没缴,全凭嘴说。

念头一闪。

他掐灭了。

太险。

差役文书背面写这句,可能是内部指令。

他若真去钻空子——

“窥视官文”就够关三年。

可……

七成税,十五日。

他家存粮半斗。

借刘三爷的债,利滚利,三年没清过。

逃?

两个逃户的屋被拆了,地充公。

妹妹怎么办?

他慢慢走。

落后人群半条街。

拾荒老翁蹲在沟边啃饼。

灰布包摊开,漏出半张纸角。

叶良辰走近。

“叔,借个火。”

老翁抬头。

烟纸递过去。

他低头点烟。

火苗亮起一瞬——

眼角扫进那半张纸。

“……阳村……税额……七成……”

手抖了下。

烟纸烧到指头。

他猛地甩开。

出来了。

废纸都能流出。

新规已下发。

全县统一压。

没例外。

但……

管理松。

文书能丢。

“录毕即焚”——

不是空话。

他把烟纸塞回袖口。

快步走。

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是放牛娃。

心还在跳。

指甲掐进掌心。

疼,才稳住。

原来真有缝。

不是梦。

可这缝,沾血。

走错一步,全家进井。

他没回家。

绕到后山荒坡。

蹲下。

抠出几块碎石,堆成小堆。

又扒拉出三根枯枝,摆成“品”字。

这是他小时候和爹玩的。

“石三堆,枝成品,算一卦。”

爹说,活路藏在歪处。

他盯着那堆石头。

风吹过耳朵。

嗡鸣还在。

七成税。

十五日。

录毕即焚。

废纸外流。

……

如果,他交了税。

但税册烧了。

没人记得他缴过——

他能不能,装成没缴?

念头冒出来。

他自己吓了一跳。

假缴税?

骗官府?

骗刘三爷?

找死。

可……

要是能做成呢?

只要没人知道他缴过——

他就能躲过除籍。

妹妹就能留下。

他盯着那三根枯枝。

风一吹,一根歪了。

歪的那根,指着回家的路。

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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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合欢宗种田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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