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区区几个钱,瞧不起谁!

叶良辰在田里除草。

锄头下去,草断,土翻。

他动作机械,像在重复一个不会错的程序。

太阳晒着背,汗流进眼睛,他没擦。

他知道,只要停下来,脑子里那些念头就会冒出来——

比如,那两石粮。

比如,一碗热汤面。

比如,冬天不用补三次的棉袄。

但他不能想。

一想,就动摇。

一动摇,就危险。

赵清婉第三次“采药”,又把药篓“丢”在田边。

她走得很慢,回头看了两眼。

叶良辰蹲着,没抬头。

他知道她是谁。

也知道那篓子里的纸条:“闻君善药,家仆染疫,可有良方?”

他没捡。

也没走过去。

就当没看见。

他知道,这是试探。

不是真问药,是问人。

问你有没有贪心,有没有破绽,有没有——软肋。

他不能碰。

一碰,就等于接了线。

线那头是赵府,是权贵,是“恩情”。

而恩情,从来不是礼物,是债务。

你还得起,就继续被用;

还不起,就变成把柄。

所以他走开了。

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知道,她不会停。

这种人,不会。

果然,三天后清晨。

他开门,脚下一绊。

低头一看——

一个布包,塞在门缝里。

沉。

打开,是银子。

不多,五两。

够他吃半年。

旁边有张纸:“救命之恩,不敢言谢,薄酬请收。”

他手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激动,是因为恐惧。

五两银子,能买两石米,能修屋顶,能让他冬天不用缩在灶边取暖。

他脑子里闪过这些画面——

然后立刻掐灭。

“收了钱,就欠了人情。”

“人情比高利贷还狠。”

“他们不会让你白拿的。”

他立刻追出去。

沿着小路跑,往赵府方向。

没人。

只有一阵风,吹起落叶。

他停下,喘气。

心里冷笑:“现在知道什么叫‘高危职业打工人’了。

红包都不敢领。”

他转身,回屋。

把银包重新包好,连纸条都没动。

提笔,写了一句话:

“无功不受禄,药方未出,钱不能收。”

他亲自送到赵府门房。

管家接过,看了一眼,嗤笑:“穷鬼也配收我们银子?”

叶良辰不答,只说:“原封退回,请签收。”

管家愣住:“你还敢让我签收?”

“规矩。”叶良辰低头,“官府查账,也要凭证。”

管家想发火,又压下去。

这人太怪。

不卑不亢,不贪不怒,像块石头。

他挥手:“拿走拿走,晦气。”

叶良辰没走。

“请签。”

“……”

管家咬牙,签了字。

叶良辰收好凭证,转身走了。

赵府内院。

赵清婉听侍女说完,沉默。

她看着那包银子,又看那张字条。

“无功不受禄,药方未出,钱不能收。”

她轻声念了一遍。

提笔,在私册上加注:

“清高自守,不贪小利。”

侍女小声问:“小姐,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赵清婉摇头,“是清醒。

他知道,收了钱,就等于把自己卖了。”

“可我们是报恩啊。”

“报恩?”赵清婉冷笑,“我们报恩,从来不是为了对方好,是为了控制。”

“让他欠着,让他怕,让他以后有事,必须听我们的。”

她合上册子:“他看穿了。”

“所以,他不要。”

管家冲进来,怒吼:“谁让你送钱的?老爷知道要骂!”

侍女低头:“小姐说……试试。”

“试什么试!一个穷鬼,也配让我们低头?他以为他是谁?”

赵清婉淡淡道:“他不是谁。

他只是——不想被拿捏的人。”

管家噎住,退下。

赵清婉望向窗外。

远处田头,那个瘦小的身影还在弯腰除草。

风吹过,他没抬头。

像一座移动的碑。

她忽然明白——

这个人,

不是清高,

不是傲气,

是怕。

怕失去自由,

怕被人控制,

怕一不小心,就回到三年前那个差点被烧死的夜晚。

所以他宁可穷,

宁可苦,

宁可连“救命之恩”的钱都不要,

也要守住那条线——

我不欠你,你就不能动我。

她轻轻把那张字条收进匣子。

没烧,也没扔。

她知道,

总有一天,

这条线,

会变成一根绳,

在某个人最绝望的时候,

拉他一把。

但不是现在。

现在,她只能看着他,

像看一个在刀尖上走路的人,

每一步,都走得清醒而孤独。

---

叶良辰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摸灶台下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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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合欢宗种田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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