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听着母亲那番掏心掏肺、甚至带着卑微乞求的话,心中酸楚与感动交织,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和愤怒。
她想到剧情中原主参加选秀时的那副寒酸模样——穿着过时泛旧的衣裳,头上戴着寥寥几件式样老旧、材质低劣的首饰,站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秀女中间,如同误入凤凰群的山野雉鸡,这才被那个嚣张的夏冬春当众嘲讽羞辱,成了全场的笑柄。
一个连女儿参加决定命运的大选都如此吝啬、不肯稍微打点装扮的父亲,怎么可能真的会因为一副绣品,就愿意掏出真金白银为女儿准备丰厚的嫁妆?
安母的话,不过是那个男人为了继续榨取她最后价值而画下的又一张虚无缥缈的大饼罢了!安母信了,是因为她除了相信,已别无选择。
安陵容心中冷笑。她可不是那个对未来还心存幻想、软弱可欺的原主了。
她清楚地知道,安比槐虽只是个小小县丞,年俸不过四十两银子,但他早年是做香料生意,自从安比槐成为县丞后,安家便几乎垄断了松阳的香料生意,在县城里的香料铺子生意相当红火,收益更是可观!
再者,县衙里那些想要办事、求个方便的人,哪个不得来“孝敬”他这位实权在握的县丞爷?这其中的灰色收入,绝非小数目。
更别提自从安比槐成为县丞后,安母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刺绣技艺,绣出的精品更是被富家大户争相预订,价格不菲,这些钱最终也都流入了安比槐的腰包。
否则,就凭他那点微薄俸禄,怎么可能养得起好几房娇妻美妾,终日吃香喝辣,过得如此滋润奢靡?
所有这些钱,他只是不舍得、不愿意花在她们这对被他视为耻辱和累赘的母女身上罢了!对那些能给他带来新鲜感和虚荣心的莺莺燕燕,他可是大方得很!
想到这些,安陵容就觉得一股郁气堵在心口,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凭什么她们母女要在这漏风的破屋里艰难度日,母亲还要熬瞎眼睛为他做绣品,而那个男人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
虽然知道选秀的旨意大概还要半个月才会正式下发到地方,如今准备似乎还为时过早,但安陵容已经下定决心,到时候非得好好从安比槐手里敲出一大笔银子来不可!不仅要够置办行头,还要足够母亲日后生活无忧!
“不行,忍不下那口气!”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凭什么要等?凭什么要看他脸色?今天晚上,我就要先亲自去‘光顾光顾’他的私库!能拿多少拿多少,先把他榨干再说!”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治好母亲的身体和眼睛。这才是根本。
她轻轻搭上安母的手腕,凝神细诊。还好,母亲的身体主要是长期营养不良、忧思过重导致的虚弱,加上视物不清带来的行动不便,并无什么致命的沉疴旧疾。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眼睛,并非不可逆的损伤,主要是长期疲劳和慢性炎症所致。只要配合精准的针灸刺激经络,加上明目润眼的药膏外敷,再内服调理肝肾、补充气血的汤药,持之以恒,几个月内恢复视力大有希望。
确定了治疗方案,安陵容心中安定不少。她又温言软语地与母亲说了会儿话,安抚好她的情绪,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安陵容开始谋划晚上的行动。待到夜深人静,府中大部分人都已歇下,她换上一身深灰色、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裙,用布巾包住头发,脸上也稍微做了些伪装,确保即使被人看到也难以立刻认出。随后,她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凭借出色的身手和对府邸布局的了解,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偶尔巡夜的家丁,朝着安比槐的外书房摸去。
安比槐的书房位于前院,算是府中比较体面的地方。安陵容轻易地撬开了那并不算太复杂的锁,闪身而入。
一进书房,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檀木味传来。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可以看清书房内的陈设。黄花梨的木书案,宽大气派;博古架上摆放着几件看似不起眼却韵味十足的瓷器;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虽非绝世名作,但也绝非俗品。仅仅这书房里的任意一件摆设,恐怕都够普通百姓一家生活好几个月了!
对比母亲那间四壁空空、连地砖都没有的破屋,安陵容只觉得心头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她强压下立刻砸了这里的冲动,开始冷静地搜寻起来。她先是拉开书案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些公文账本,并无太多值钱东西。她又仔细敲击墙壁和地板,检查是否有暗格。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多宝格后面,她发现了一个小巧的机关。轻轻一按,一个暗格弹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竟是厚厚一沓银票!借着月光粗略一看,面额不等,加起来足足有几千两之多!
安陵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将所有银票尽数收入早已准备好的布袋中。几千两?这恐怕只是安比槐随手放在这里的零花钱吧?
她继续搜寻,目光锐利地扫过书房每一个角落。忽然,她注意到书架上一排排书中,有一本《地方志》似乎有些不同——书架其他部分都落着薄薄的灰尘,唯独这本书前面的区域异常干净,像是经常被人抽动。
她心生警惕,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地方志》。书籍刚被拿开,就听到机关启动的轻微“咔哒”声!
紧接着,整个沉重的梨花木书架竟然无声无息地向一侧缓缓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竟然是一间密室!
安陵容心中一惊,随即涌起巨大的好奇。她取下一盏小巧的防风油灯,点燃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密室的景象,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她发现自己对安比槐的有钱程度,还是远远低估了!
这密室空间不大,却堆得满满当当!靠墙的几个博古架上,摆放的不是书籍,而是各式各样的古玩玉器、珊瑚摆件、金银器皿,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地上并排放着好几个沉重的大樟木箱子,箱盖虚掩着。她上前掀开一个,里面是白花花的银锭子,整齐码放,晃得人眼花!
另外几个箱子里,则是堆积如山的铜钱和一些散放的珠宝首饰!
安陵容只觉得心跳加速,既为这巨大的财富震惊,更为安比槐的贪婪和无耻感到愤怒。他有如此多的钱财,却让他的发妻和嫡女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安比槐,你真是好得很!”安陵容咬牙低语,“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归我了!”
她不再犹豫,开始疯狂地扫荡。好在她有系统附赠的随身空间,虽然不大,但装下这些金银珠宝绰绰有余。
她将金元宝、银锭、整箱的铜钱、博古架上的古玩玉器、珠宝首饰……甚至连那几个看起来就很值钱的樟木箱子都一并收了进去!直到将密室搬得空空如也,连老鼠进来都要哭着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意犹未尽,又回到外间书房,将书房里所有稍微值钱的东西,小到桌案上的端砚、镇纸、笔洗,多宝格上的小件玉器摆件,大到墙上那几幅看起来还不错的画,以及那黄花梨的书案也统统卷走塞进空间!
最后,看着这间几乎被搬空、只剩下一些破烂账簿和不值钱书籍的“干净”书房,安陵容终于满意地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解气的笑容。
“我的好父亲,明日醒来,希望你喜欢女儿给你的这份“惊喜。”
她低声说完,便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