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震雷初啼

正东“震池”边缘的岩石,触手温热。那不是阳光照耀的暖意,而是一种沉闷的、积蓄已久的能量淤塞产生的热度,如同高烧病人的额头。

陈默、顾清澜、周文斌以三角方位站立。陈默居前,面向水晶碑,左手平举探险家徽章,让其淡金色的光晕稳定地笼罩前方一小片区域。顾清澜在他左后方,双手捧石盘碎片于胸前,闭目凝神,将全部感知投入到碎片与池底深处那颗濒死晶核之间的微弱连接中。周文斌在右后方,双腿微屈,重心下沉,双手虚按在膝盖上——这是他感知中最为“稳固”的姿势,经过髓液浸润的身体,此刻仿佛真的成了一枚扎入平台的“锚”,默默分担着能量场可能出现的波动。

空气凝重。星瀑无声倾泻,七彩洪流在脚下奔涌,但这些宏大景象此刻都退为背景。三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那片不过丈许方圆的粘滞能量区,以及顾清澜在沙地上画出的那条螺旋上升的纹路。

“先从最低功率开始。”陈默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巨兽,“清澜,你尝试引导池底晶核残存的频率,向我所持徽章的方向‘呼吸’。文斌,保持身体与脚下岩石的连接感,想象自己是一根深入大地的避雷针,无论什么能量流过,你只负责‘导地’,不参与、不抗拒。”

顾清澜轻轻点头。她将呼吸调整到与碎片搏动同步,意识沿着那缕微弱的连接丝线,向下潜行。这一次,她不再试图温暖或唤醒那颗灰暗的晶核,而是以一种近乎“聆听心跳”的谦卑,去捕捉它内部残留的最后一点节律。

那颗晶核死寂如顽石。但在最深处,在无数裂痕交织的核心点,确实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搏动——不是能量涌动,而是结构本身在亿万年时光里,被地脉能量冲刷塑造出的、烙印在物质最底层的“记忆脉动”。它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分辨,像是濒死之人最后一口游离的气息。

顾清澜让自己的意识频率,无限贴近那丝搏动。

同频。共振。

没有试图“给予”,只是“同在”。

渐渐地,那丝搏动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仿佛在绝对黑暗中,另一个存在终于感知到了同类的陪伴,开始小心翼翼地确认。

就在这时,陈默手中的徽章,光芒微微增强。

不是他主动催发,而是徽章自身对某种“呼唤”产生了响应。淡金色的光晕开始出现极细微的涟漪,光波的扩散方向,隐隐指向顾清澜所在的方位,再折射向水晶碑基座。

“有反应了。”陈默屏住呼吸,“清澜,稳住频率。文斌,注意脚下。”

周文斌感到一股麻痒感从脚底升起,沿着腿骨向上蔓延。那不是刺痛,更像是无数细小的气泡贴着皮肤爆开。他努力维持姿势,将那股异样感想象成水流,任由它流过,自己只是河床。

顾清澜的额头渗出细汗。维持这种极度精微的同频状态,对精神力的消耗远超之前的唤醒尝试。她感觉自己像走在一根横跨深渊的蛛丝上,必须全神贯注,稍有分神就会坠落。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通畅感”开始出现——她不再是与一颗孤立的晶核共鸣,而是通过晶核这个“端口”,触摸到了淤塞池子背后,那条庞大而滞涩的能量支流。

那条支流“渴”了。

它渴望流动,渴望被赋予活性,渴望摆脱这种粘稠如泥淖的状态。它本能地想要冲向水晶碑,因为碑体是整个节点最强大的“净化器”和“激发器”,但淤塞的结构和枯竭的“震池”调节功能,让它像被困在血管血栓里的血液,空有冲动,寸步难行。

顾清澜捕捉到了这种“渴望”。她将这份感知,通过意识连接,毫无保留地传递给陈默。

陈默接收到了。那不是语言或图像,而是一种直接的“意图”感受。他立刻调整徽章的方位,让金色光晕不再均匀扩散,而是凝聚成一束极细的光锥,精确地指向顾清澜之前画出的螺旋纹路的起点——池子东侧边缘一块微微凸起的、布满雷纹状天然晶簇的岩石。

光锥触及晶簇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超出人耳感知极限的震动,从池底深处传来。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骨骼和内脏的共鸣。周文斌闷哼一声,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发麻。

池中粘滞的能量表面,荡开第一圈涟漪。

非常细微,如同雨滴落入浓油。

陈默没有停。他根据顾清澜传递的“支流渴望”的强度,极其缓慢地,将徽章光锥沿着螺旋纹路的方向,向上、向内移动。光锥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又像引导磁场的探针,所过之处,那些淤塞的能量物质开始出现极其缓慢的“松动”。

这是最危险的一步。能量结构一旦开始松动,就可能引发连锁崩塌,或者不受控制地乱窜。

顾清澜的角色变得至关重要。她必须实时感知能量支流的每一点变化,像一个站在激流中的导航员,不断向陈默发出最细微的调整信号——快一点,慢一点,偏左半寸,压力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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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人间:债务迷宫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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