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穹隆中,时间仿佛再次凝固,只有陈默沉重的话语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砸在周文斌和顾清澜的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星穹坠落、远古封印、窃火者之愚、末日将至……这些远超他们想象范畴的概念,如同狂暴的洪流,冲击着他们过去十几年在棚户区形成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狭隘认知。
周文斌张着嘴,眼神发直,半晌才喃喃道:“星星……掉下来了?还是活的?灰衣服的那些王八蛋,不是在挖宝,是在挖坟?还是给全天下人挖的?” 他的逻辑简单直接,却精准地概括了核心的荒诞与恐怖。
顾清澜的脸色比穹顶的白色晶石还要苍白,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出现裂纹的石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守护者……平衡……我们……我们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助的颤抖,面对如此宏大的灾难与责任,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古人能做到,我们未必没有机会。”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打断了她的惶惑。他举起手中的徽章,黄铜在稳定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沉静。“他们留下了线索,留下了信物,留下了这处……或许能与之沟通的‘前哨’。这就是我们的希望。”
他的目光扫过祭坛,扫过那幽蓝的“副瞳”,最终落在那条奔流不息、似乎连接着其他未知节点的地下河。“记录中提到不止一处祭坛。我们需要找到其他节点,了解整个封印网络的状况,甚至……找到加强或修复它的方法。”
“可是,怎么找?这地下河通往哪里都不知道!而且外面……”周文斌指了指来时的通道,心有余悸,“那帮灰衣服的肯定还在漫山遍野找我们呢!”
“正因为外面危险,这地下,或许才是相对安全的路径。”陈默冷静地分析,“灰衣人未必知道这溶洞和祭坛的存在,就算知道,没有信物,他们也很难突破这里的防御。这条地下河,很可能连接着其他类似的隐秘节点,是古人留下的、用于维护封印网络的‘通道’。”
他顿了顿,看向顾清澜怀中的石盘:“而且,我们有这个。虽然受损,但它对能量敏感。如果其他祭坛节点也存在类似的能量源,或许它能指引方向。”
顾清澜闻言,立刻仔细查看石盘。银针依旧低垂,但在陈默提到其他能量源时,针尖似乎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她不确定这是否是心理作用,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
决心再次凝聚。尽管前路未知,脚下可能是更深的地底迷宫,可能是更多的古老机关,但比起面对灰衣人的枪口和那随时可能彻底爆发的“星瞳”本体,这条暗流之下的路径,反而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们需要准备。干粮所剩无几,水源倒是充足。陈默将最后一点压缩干粮分成三份,又用之前找到的、相对完好的旧水壶灌满了清澈的地下河水。武器依旧简陋,但在这地下,或许智慧和那枚徽章比刀剑更有用。
陈默再次走到石碑前,将上面那些关于“星瞳”、“守护者”、“平衡”以及最重要的、那幅描绘了多个祭坛节点(以发光点表示)与地下河道(以蜿蜒线条连接)的抽象示意图,用匕首尽可能精确地刻录在了一块相对柔软的、从旧背包上撕下的皮质内衬上。这将成为他们宝贵的地图。
“走吧。”陈默将皮质地图贴身收好,握紧徽章,率先走向祭坛后方,那条地下河奔涌而出的幽深洞口。洞口比他们来时的通道要宽阔一些,但依旧被黑暗笼罩,河水在此变得湍急,轰鸣声震耳欲聋。
周文斌看着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咬紧牙关,抓起当做拐杖的木棍,跟了上去。顾清澜将石盘小心地包好,系在腰间,也毅然踏入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瞬间没至大腿,湍急的水流冲击着身体,需要耗费很大力气才能站稳。他们手拉着手,形成一个人链,借着陈默手中那簇磷光苔藓发出的微弱幽绿光芒,艰难地逆流前行。
通道内壁不再是粗糙的岩石,而是变成了某种更加光滑、仿佛被水流打磨了千万年的材质,上面偶尔也能看到一些零星的、与祭坛处同源的古老符文闪烁微光,似乎在证明着这条水路的人工痕迹或者说“神圣”路径。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水下情况不明,暗礁、深坑、漩涡都可能存在。周文斌几次险些被水流冲倒,全靠陈默和顾清澜死死拉住。冰冷的河水不断带走体温,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不知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变化。水声似乎变得更加空旷,通道也似乎到了尽头。
他们奋力走出水流,踏上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平台。这里又是一个较小的地下洞穴,没有穹隆那般壮观,但结构相似。洞穴中央,同样有一个小型的、刻满符文的黑色石台,但石台之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悬浮的“副瞳”晶体。石台表面布满了灰尘和裂痕,一些符文已经黯淡无光,甚至碎裂,显得破败而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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