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寂静持续了约莫十次心跳的时间,随后才被周文斌劫后余生、带着哭腔的喘息和顾清澜轻微啜泣的声音打破。地下河的水声重新灌满耳膜,反而带来一种异样的安宁。穹顶的白色晶石稳定地散发着柔和光芒,祭坛中央的幽蓝晶体缓缓旋转,能量涟漪温顺平和,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场景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但地面上那些被光点蚀刻出的深洞,周文斌口鼻间的血迹,顾清澜怀中石盘的裂纹,以及三人剧烈的心跳和湿透的衣衫,无不昭示着刚才那生死一线的真实与残酷。
“结……结束了?”周文斌挣扎着坐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和冷汗,声音依旧发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恢复平静的祭坛。
顾清澜紧紧攥着那枚出现裂纹的银针石盘,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陈默手中那枚看似普通的黄铜徽章。是它,在最后关头,平息了这古老祭坛的怒火。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将徽章从基座的凹槽中取出,指尖能感受到徽章上残留的一丝微温,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整个祭坛产生过共鸣的余韵。他低头凝视着徽章上交叉的地质锤与指南针,还有那行“探索与真理”的铭文。这绝不仅仅是一枚探险队的标识,它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在这毁灭之地争取到一线生机的信物。那些几十年前的探险者,他们并非单纯的冒险家,他们知晓这里的秘密,并且留下了后手。
“暂时安全了。”陈默终于开口,声音因之前的紧张而有些沙哑,“这徽章,能安抚祭坛。”
他走到顾清澜身边,查看了一下石盘的裂纹,幸好只是表面,内部的银针似乎并未受损,只是此刻针尖低垂,不再指向任何方向,仿佛耗尽了力量般陷入沉寂。他将石盘递还给顾清澜,目光再次投向那座巨大的黑色祭坛和悬浮的幽蓝晶体。
危机暂时解除,但谜团却更多了。这祭坛究竟是什么?它和“圣骸”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探险队的徽章能控制它?古人修建此地,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默哥,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赶紧从这鬼地方出去吧?”周文斌心有余悸地看着来时的通道,虽然力场已消失,但那幽深的洞口在他眼中依旧如同怪兽的巨口。
陈默沉默着。他的直觉告诉他,逃离固然是当下最安全的选择,但或许也将错过揭开所有谜底最关键的一环。这祭坛刚刚展现出的那种“观测”甚至“连接”远方“圣骸”的能力,以及石碑上那些意义未明的古老符号,都指向一个可能——这里,或许藏着理解乃至应对“圣骸”和“归墟计划”的终极答案。
他的目光落在祭坛基座那块石碑上,尤其是底部那行指引他使用徽章的微小符号旁,似乎还有一些更浅的刻痕。他再次走近,蹲下身,用手指仔细拂去石碑底部积累的细微尘埃。
更多的符号显露出来。这些符号不再是抽象的图案,而更像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象形文字般的记录!虽然依旧晦涩,但结合之前的壁画和遭遇,陈默努力地解读着。
他辨认出代表“天外”(一个圆圈外加数道放射线)、“坠落”(一道斜线贯穿山形)、“沉睡”(一个蜷缩的符号被波浪线覆盖)的意象。紧接着,是“守护者”(一个手持权杖的人形站在山巅)、“平衡之眼”(一个与祭坛中央晶体极其相似的符号,被置于一个天平图案的中心)、“星瞳”(另一个被重点标记的符号,像是一只由星辰构成的眼睛)。
然后,记录变得急促而警示——“窃火者至”(一个鬼祟的人形靠近“星瞳”)、“平衡倾覆”(天平图案剧烈倾斜)、“星瞳之怒”(那星辰之眼的符号散发出强烈的光芒)、“惩戒”(与之前看到的符号一致)、“沉眠”(一切恢复平静,但“星瞳”符号的光芒变得黯淡)。
最后,是一段更像是预言或箴言的文字——“当窃火者再临,星瞳将醒。持信物者,可近观,不可亵渎。寻回失落的平衡,或与万物同寂。”
陈默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这段古老的记录,几乎就是在复述刚刚发生的一切!“天外坠落之物”无疑就是“圣骸”,古人称之为“星瞳”?“守护者”设立祭坛,维持“平衡”。“窃火者”指代那些试图利用“星瞳”力量的人(灰衣人及其前身)。“星瞳之怒”和“惩戒”就是刚才那毁灭性的能量爆发。而“持信物者,可近观,不可亵渎”——这徽章就是信物,它允许他们安全地留在这里,甚至……“近观”?
“近观”什么?难道是……近距离观察那“星瞳”?也就是祭坛中央的幽蓝晶体?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陈默心中滋生。这晶体,这“星瞳”,是否就是古人理解、监控乃至一定程度上控制远方“圣骸”的界面或者……控制器?
他将自己的解读低声告知了周文斌和顾清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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