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窝棚,浑身恶臭,脸色煞白,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从地狱边缘逃回。他撞开门,反手死死闩住,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喘息,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清澜被他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上前扶住他:“文斌!你怎么了?!受伤了?”
周文斌只是摇头,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破布紧紧包裹、沾满污泥的小包,塞到顾清澜手里,喉咙里咯咯作响,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找……找到了……他们……他们差点发现我……”
顾清澜的心猛地一沉,她接过那尚带着周文斌体温和惊恐的布包,入手感觉里面的东西硬邦邦、碎纷纷的。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周文斌扶到干草铺上,递过水瓢让他缓气,自己则走到油灯旁,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
油灯如豆的光芒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块深灰色、带着冷硬光泽的塑料残片,以及背面那个模糊的“07”喷码。紧接着是几块更小的同类碎片,以及那团被仔细展开的淡黄色纸张,上面打印的“生物活性维持剂”和复杂的参数表格,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通往恐怖真相的大门。
“生物活性……维持剂……”顾清澜喃喃念出这几个字,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老葛的警告,陈默传递出的“活物”心跳,灰衣人所谓的“投喂”和“共鸣测试”……所有这些碎片,在这一刻,被这张小小的纸片残酷地串联起来!
那些灰衣人,真的在“喂养”地底那东西!用这种听起来就极其不祥的“药剂”!他们不是在研究,他们是在进行一场危险的“饲养”和“互动”!
“还有这个……”周文斌稍微缓过气,指着那块“07”残片,声音依旧沙哑,“07……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第七号样本’?”
顾清澜拿起那块残片,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第七号样本……是之前那凶兽的代号?还是指代其他什么东西?这残片,是容器的一部分?被当成了垃圾丢弃?
她猛地想起老葛说过,那血迹和气息“不像普通牲口”。如果地底那“结构体”是活物,需要“投喂”,那么这“第七号样本”会不会就是……“饵食”的一部分?或者,是实验的残渣?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拥有严密计划、掌握着诡异科技、并且正在进行的、**实验般的疯狂行动!
“我们必须立刻把这两样东西,还有我们的猜测,想办法告诉默哥!”周文斌挣扎着坐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决绝,“他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他需要这些信息!”
顾清澜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如何传递?之前传递节奏信号已是千难万险,如今是实物和复杂信息,难度何止倍增?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银针石盘上,针尖依旧在颤抖,频率似乎更快了一丝。地底的“东西”在被持续“投喂”后,显然更加“活跃”了。
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文斌,你还能撑住吗?”顾清澜看向周文斌,眼神里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不忍。
周文斌用力抹了把脸,试图擦去污泥和恐惧,重重点头:“能!清澜姐,你说,怎么做?”
顾清澜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语气低沉而快速:“硬闯送进去不可能。我们只能利用他们唯一的疏忽点——垃圾。既然他们会在那里丢弃东西,说明那里是他们监控的相对盲区,或者他们认为足够安全。”
她转过身,眼神锐利:“我们能不能……把我们要送进去的东西,伪装成他们丢弃的‘垃圾’,然后想办法让默哥知道去那里找?”
周文斌愣住了:“伪装成垃圾?这……这能行吗?默哥怎么知道要去垃圾堆找?而且,我们怎么把东西混进去?”
“信号!我们需要给默哥一个明确的,指向垃圾堆的信号!”顾清澜的大脑飞速运转,“就像他之前用影子传递节奏一样,我们也必须用一个他一定能看懂,但外人不会注意的方式!”
“什么方式?”
顾清澜的目光在棚内快速扫视,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几盆苦藠上。嫩绿的叶片在油灯光下微微摇曳。
苦藠……老人……野葱……山林……标记……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
“苦藠!”顾清澜几乎叫出声来,“文斌,你还记不记得,默哥之前发现老人留下的苦藠碎末,是在东区那个废弃窝棚门口?那是老人留下的标记!苦藠,特别是特殊的苦藠,在他们之间,可能本身就代表着某种‘线索’或‘路径’的指向!”
周文斌也猛地想起来:“对!清澜姐你是说……我们用苦藠,给默哥指路?指向垃圾堆?”
“没错!”顾清澜眼神雪亮,“我们不能直接指向垃圾堆,太明显。但我们可以在默哥可能看到的地方,用苦藠摆出特定的形状,或者留下特殊的痕迹!一个只有他能联想到‘寻找’、‘痕迹’、‘废弃物’含义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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