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解决完早饭,墨白带着一众人来到了竖穴窑所在之处。
他将昨天收集的泥巴进行二次处理和润湿,调整到软硬适中、易于塑形的状态。随后,众人围着窑口坐下,每人面前都摆上了一块平整的石板,上面堆着待用的泥团。
“我们需要把这些泥巴,做成我们想要的容器形状。”墨白戴着蛇蜕手套,又在烛月的监督下做好防护,选择了一处不会被阳光直射的位置,身边圈着烛月的蛇躯,如同一个天然的降温器,即便日头渐高,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燥热。
他捏起一块泥巴,在确定软硬适中后,在掌心揉了揉,感受着它的韧性。随后,他用拇指在泥团中央稳稳按下一个凹陷,指腹顺着凹坑的内壁缓缓向上推挤,力道均匀而持续。泥巴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逐渐舒展、升高,最终形成了一个泥碗。
“就像是这样。”墨白将小碗捧在手心里,虽然形状不怎么好看,边缘也比较厚,但这已经是墨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出的最好的作品了,“你们看,陶器最好的方面就是,大家想做成什么形状可以自己捏。”
兽人们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小巧的泥碗上,又低头看看自己面前那坨泥巴,一时间都有些麻爪。他们本能地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动手能力最强的烛月,却见烛月只是自然地接过墨白做好的石碗,将其小心地放在事先预留出来、用于阴干陶坯的石台上。
回来后,他接过了墨白脱下的手套,走到盛水的木桶边,用猫九制作的长柄木勺细细舀水,开始一丝不苟地清洗起手套上沾染的泥点,完全没有要动手示范的意思。
既然如此,其他兽人们也不能就这么坐着。最终,还是猫九率先伸手,并且在其他兽人的视线死角里,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微微发亮。
面上云淡风轻,实则严阵以待,调动起全部专注力,完成手中的“泥碗”后,猫九长出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轻松的弧度:“还可以,不算特别难。”
其他人见猫九都率先示范了,也就没再犹豫,纷纷下手。墨白看着猫九那个外壁凹凸不平、碗口坑坑洼洼,整体呈现出椭圆形的泥碗,突然感觉自己的动手能力非常棒。
不过墨白也大概能理解猫九的难处。对于兽人来说,泥巴这种东西太软太脆弱了。作为能够徒手打磨石头的兽人,手劲必定是非常大的。没看猫九连巫力都用上了,才做出来这么个四不像。
也不知是否存了点“不能我一个人丢脸”的小心思,猫九没去管自己的作品,反而背起手,学着墨白平日巡视的模样,在猫黑和豹棕身边踱起步来。
让原本就紧张的两个人更是压力倍增。
豹棕还好一点,心理素质一流,尚可稳重。猫黑则直接将手中的泥巴捏成了两半。
“人巫……”猫黑捧起那两块泥巴,哭丧着脸,求助般看向墨白:“我、我实在是做不到啊!”
“没关系,你们不要用太大的力气,就……”墨白想了想后抬起手,张开手臂,随后伸出小手指:“你们平时打磨石器的时候用这么大的力气,现在就用这么一点点就可以。”
这样解释起来形象又容易理解,猫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投入战斗。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豹棕率先做出了成品。只不过他的手艺与猫九也差不了多少。
墨白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实则有些开心。
想他身为一个纯人类,在兽世简直就是一个柔软脆弱的小可怜。没有兽人的保护,在遇到野兽的时候,也只有躺平等死这一条路。
就连缝制、编织这种手工艺活,他都不如兽人们做得好。
但现在,他竟然在做陶艺这方面赢过了兽人?
墨白看了眼自己的小泥碗,心里愈发满意。原本他想的是做个示范后来就不亲自动手了。现在他看着猫黑不断失败尝试,心里蠢蠢欲动。
正巧烛月拿着洗干净的手套回来,墨白刚穿戴好,就见烛月来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两只手灵巧地在泥巴上揉捏。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不听话的泥巴到了烛月的手里,像是被他的男色诱惑般,无比乖顺。
在猫黑好不容易捏出来一个四不像之后,烛月已经捧着一个泥巴碗来到了墨白的面前。
那泥碗器形规整,弧线流畅,碗壁厚薄均匀,几乎与现代的瓷碗雏形别无二致。
“小白,喜欢吗?”烛月献宝似的将泥碗举起,墨白清晰地看到,在面朝他的那一侧碗壁上,用流畅的线条刻画出了一朵极其标准、甚至带着几分灵动之意的五瓣小花。
他画地图的时候都是当着烛月的面绘制,耳濡目染下,烛月也理解了那些线条的意义,并通过自己的观察思考与偷偷练习,画出了人生中第一朵小花。
见此情景,不光是墨白戴手套的动作停下了,猫黑捧着的那块泥巴也掉到了地上。
豹棕直接一巴掌拍扁了他面前的泥碗,猫九则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照着烛月的作品进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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