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炒蛋的量终究有限，最终只有墨白靠着这道清爽的菜吃饱了。烛月和猫九都只是把它当作烤肉之外改善口味的添头，都有些意犹未尽。

饭后，墨白给两人分了树枝，三人直接坐在地上写写画画。

猫九的学习能力非常强，有了之前能数到一百以上的基础，他将这些数字与读音对应上后，仅仅跟着墨白读了几遍，就迅速掌握了所有数字的写法和基本用法。

“不愧是你。”墨白由衷赞叹。这是他来到崖山部落后遇到的最聪明的兽人。他当初学习是快是因为天生记忆力好，而猫九没有他那样的条件，仅凭自己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猫九，你真的很厉害。”

“是墨白你教得好。”猫九十分满足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些数字，意犹未尽道：“墨白，我们继续吗？”

“明天吧。”墨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扶着自己的后腰，望向洞外，“今天有些晚，我也有点累。”

烛月一见墨白的动作，立刻上前，双手熟练地按上他的腰侧，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墨白心里嘀咕着“这样也太堕落了”，身体却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十分自然地向后靠进烛月怀里，任由他动作。

这行云流水的一幕再次让猫九有点绷不住，感觉自己很多余。

“墨白，我还是回公共大洞休息吧。”猫九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眼睛，站起身，“部落里的事情我需要和首领交流一下，明天早上再来找你。”

“好吧。”被烛月臂弯圈着的墨白点点头，“那你早点来，明天我们就要捏陶了。”

猫九应下，细心地将他们写画在地上的痕迹全部抹平，这才离开洞穴。

“好了，别撒娇了，快回去休息吧。”人一走，墨白便反手捏了捏烛月那撮不听话的呆毛，“今天好累的。”

“嗯。”烛月一把将墨白抱起，走到洞外的平台洗漱处。他下半身化为巨大的蛇形，温顺地放低身躯，让墨白能舒服地坐在上面，同时灵巧的尾巴尖已经卷着墨白的洗脸刷牙用品递了过来。

或许是被按摩得太过舒服，墨白只觉浑身酥软，连抬根手指都懒怠动弹，脑子昏昏沉沉，只想就这么凑合睡去。

烛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他一手稳稳扶住墨白的后背，另一手拿着沾了水和盐的树枝递到墨白嘴边。

墨白无力地掀开眼皮，对上烛月含笑的眼眸，很是疑惑。

这家伙是不是偷偷按了什么催眠穴位？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

“小白，乖，张嘴。”因为两只手都被占着，烛月凑近墨白，用鼻尖碰了碰墨白的额头，“我帮你。”

这过于亲密的接触让墨白瞬间睁大了眼。他刚想挣扎着坐直，就被烛月轻轻按了回去。大概是等得急了，一条冰凉的尾巴尖凑到了他的唇边，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灵巧地撬开了他的唇瓣。

“呜……”口中的异物感让墨白被迫张口，那尾巴尖却仿佛不知满足，还想往深处探去。

在柔软的舌头被触碰的时刻，墨白终于回过神。

“烛月！”他一口咬住了烛月的尾巴，含糊不清地抗议：“你要是不想就让我自己来。”

“想的，想的。”烛月安抚性的蹭了蹭墨白的头顶，抽出尾巴，笨拙却又仔细地为墨白刷牙。

墨白没好气地瞪了烛月一眼，但看在这人服务到底的份上，终究没再说什么。

清洁之后，墨白再次昏昏欲睡。烛月刚将用品收拾好，就感觉肩膀一沉。偏头看去，就见墨白已经枕在了他的肩头上，陷入了沉睡。

烛月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过了好一会儿，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小白，你总是能用一句话影响我的心情。”

他抱着墨白走进洞，有些恋恋不舍地把墨白放到石床上。刚要直起身，就被一双手环住了脖颈。

“？”

烛月没有丝毫抗拒，顺势倒下。他的身体刚接触到石床，墨白就像找到了专属抱枕般缠了上来，手脚并用地搭在他身上，还不安分地蠕动了几下，最终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彻底不动了。

“……小白？”

烛月试探着低唤，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他试图将墨白的手臂挪开，可指尖刚碰到那细腻的皮肤，睡梦中的墨白就蹙起了眉头。

烛月是看不得墨白这样的，瞬间心软，叹了口气，反客为主地将人紧紧地揽入怀中。就在这时，他的手掌触碰到墨白后颈的皮肤，一片细密的凸起感让他心头一紧。

是红疹。

兽皮床上铺了蛇蜕，所以墨白不会感觉到难受。但这不代表墨白不会对空气产生过敏反应。

烛月的大手轻轻覆盖住那片发红的皮肤，果然见到墨白的表情舒缓了很多。他瞬间明白了，墨白会无意识地靠近他，不止是因为睡熟，更因为在他身边，身体的本能会觉得更舒适。

为了让墨白睡得更安稳，烛月下半身变回了蛇形，借着蛇躯的凉意驱散了墨白身上的热气。

于是，在烛月无微不至的贴身照顾下，墨白这一夜睡得无比沉酣。醒来时，只觉得通体舒泰，神清气爽，仿佛又回到了穿越前那个无所不能的医疗舱里。

直到他睁开眼，看清了自己怀里抱着的、冰凉光滑的东西是什么时，他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白，饭已经做好了。”烛月在灶台前煮着肉汤，他的下半身直接延伸到了墨白的床上。而墨白正是在蛇躯的包围下醒来的。

“……”墨白张了张嘴，一时间竟失语，万千思绪化作一片空白的沉默。

“巫马上就过来了。”烛月耳朵动了动，“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一听这话，墨白马上起了精神。他一个激灵跳下床，烛月也默契地瞬间变回人形。墨白几乎是冲出了木门，正好与迎面走来的猫九撞个正着。

以及他身边的猫黑与豹棕。

“人巫，我们也来帮忙。”豹棕一如既往地笑着，“犬白说他们需要先去地里看看，确认没有问题后就会过来。”

“好！你们先坐，我马上就好。”墨白迅速调整呼吸，将脸上残余的热意强行压下，换上了平日工作时温和淡定的神情，仿佛刚才在洞里那个手足无措的人根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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