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吱呀”一声,从内里被拉开了一条缝。
孙老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孔,从门缝后探了出来。他浑浊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林凡手中的那包灵茶上,又缓缓抬起,看了一眼林凡那张在风雪中被冻得有些发红,却依旧带着恭敬之意的年轻脸庞。
“进来吧。”
孙老头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便转身走回了院内。
林凡心中微微一松,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跨入院中,并顺手将院门轻轻带上。
小院不大,陈设也极为简陋。除了几件晾晒着的蓑衣斗笠,便只有一架爬满了枯藤的葡萄架,以及角落里堆放着的一些农具。院子中央有一方石桌,两个石凳,此刻已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孙老头并未进屋,只是走到石桌旁,随手一挥,石桌与石凳上的积雪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扫得干干净净。
“坐。”他自顾自地在一个石凳上坐下,声音平淡。
林凡不敢怠慢,上前几步,将手中那包用油纸包好的灵茶,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放到了石桌上。
“弟子新入门,不知师尊喜好,在坊市中随意采买了些许灵茶,聊表心意,还望师尊不要嫌弃。”
林凡的称呼,已然从“孙管事”变成了“师尊”。
孙老头眼皮抬了抬,瞥了一眼那包茶叶,并未伸手去动,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林凡见状,心中了然。他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对着孙老头,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林凡,拜见师父。”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雪天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与郑重。
孙老头静静地受了他这三拜,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既没有欣喜,也没有意外,仿佛这一切本就理所当然。
直到林凡行完大礼,站起身来,垂手立于一旁,他才缓缓开口道:“你这小子,倒还算懂些规矩。起来吧,既入我门下,日后便安心做事,老夫这里,不养闲人。”
“是,师父。”林凡恭声应道。
“你那点心思,老夫懒得去管。你只要记住,老夫收你,一不图你那点微末身家,二不图你日后能有多大成就。”孙老头浑浊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声音沙哑,“老夫看上的,只是你在灵植一道上的那份耐心和悟性。你若能将这份心思用在正途上,老夫自不会亏待你。若敢有半分懈怠,或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老夫随时都能将你打回原形。”
一番话,敲打之意十足。
林凡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绝不敢有负师父所托。”
孙老头见他态度诚恳,神色总算缓和了些许。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另外,云霞宗规矩,你即便成为我的记名弟子,这杂役弟子的身份还是去不了的,除非你能修至练气四层,才能入得外门,成为真正的宗门修士。这点你可知道?”
林凡听到此话,随即苦笑回复到:“是,弟子知晓。”是的,云霞宗门规中有一条,杂役弟子若想晋升外门,只有一条路,修为晋升至练气四层。因为你能成为杂役弟子,那就表明天赋极差,没有技艺傍身,也无什么背景关系。
因此林凡修为未到之前,他还是杂役弟子的身份,只是同时挂在孙管事的名下,少去许多烦扰而已。
孙管事看他这副摸样,思量了下,从储物袋中摸索片刻,取出了几样东西,随手扔在了石桌上。
是五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土黄色玉简,以及两本厚厚的、用兽皮装订而成的古旧典籍。
“这三枚玉简,分别记载了‘土墙术’、‘缠绕术’和‘灵眼术’的修炼法门。皆是炼气期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基础法术,你好生参悟。至于另外两枚,则是老夫早年修炼的一些心得,对你或许有些用处。”
“这两本典籍,一本是《灵植初步详解》,另一本是《百草图录》,里面记载了近千种一二阶灵草的习性、培育之法以及基础药理。你资质不行,若想在修行路上走得远些,便只能在这些杂学上下苦功。将这两本书吃透了,日后即便修为难进,至少能凭着一技之长,混口饭吃。”
孙老头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凡的目光落在那些玉简和典籍上,呼吸却不由得急促了半分。
这些东西,对于外门那些有背景的弟子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他这样一个无依无靠、被视为废物的杂役弟子而言,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尤其是那两本关于灵植的典籍,更是他梦寐以求之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凭借前世那点浅薄的知识和自己的摸索,如同盲人摸象。而这两本典籍,却能为他构建起一个系统而又完整的知识体系。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林凡强行按捺住激动,再次深深一揖。
“多谢师父赐法!”
“不必谢我。东西给了你,能学到多少,是你自己的本事。”孙老头摆了摆手,从石凳上站起身来,“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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