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怜,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住地哀叹。
以前养尊处优惯了,虽然形容消瘦却是清丽可人,别人见了都称为窈窕淑女。可现在,因长期供应短缺,面容枯瘦脸色蜡黄,早已不复从前的姿容了,甚至连头发都不复从前有光泽。
这副样子,就算能成功出去,又怎么会得到那些贵公子的青睐呢?
上次七夕夜遇见的梁晗,倒是个懂自己的人,也信守承诺想办法与自己见面,可如今已经闹了两天了,没有一个人来问过,林栖阁把守的还是那些人,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会饿死在这里面,到时候可真就一了百了了。
墨兰脑海中想起那天与梁晗的初见,他站在桥边的柳树下面与自己畅谈古今,那会儿是何等的风雅趣事啊。梁晗虽比不上齐衡的人品家世,却也算是翩翩君子了,永昌伯爵府,好歹也是个伯府,说起来总比华兰嫁的忠勤伯府还好一点。
可梁晗却有些举止略轻浮,似是个会沉迷女色之徒,墨兰转念又一想,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好办了,自己从小看着小娘如何拿捏父亲,这么多年来,父亲不还是被小娘吃得死死的,要是没有那个贱人蓄意陷害,如今小娘还是独霸盛府后宅的。
“姑娘,奴婢给你铺好床铺等会儿天黑了就安歇吧。”
露种的话打断了墨兰的思绪。
墨兰淡淡道:“你先出去吧,等会儿我自己来,现在天色还早,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
“好,那奴婢就告退了,姑娘有事儿喊我就行。”
墨兰又是一阵伤感,现在的林栖阁当真是捉襟见肘,夜里连蜡烛都没得点,就连油灯也是没有的,仅剩的几根蜡烛还是用来应急的,要是一次用完了以后夜里有个什么事儿了都黑乎乎的看不见,因为夜里没有照明的,所以这些天墨兰都是一入夜就上了床,再加上食物不足身体虚弱,躺在床上的时间就更长了。
现在已至九月,天气逐渐转凉,被子都要加厚了,幸亏之前还留下了很多锦被,可要是到了冬天,没有炭火那可是真的要冻死人的呀。
墨兰伤心够了,又恨道:“这个黑心肠的毒妇人,将我们母女害到如此地步,她一定不得好死,待我嫁入伯爵府,就让父亲弃了她!乱棍打死,丢入乱葬岗喂狗!”
一边恶狠狠骂着,一边向床边走去,没办法了,还是保存体力吧,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万一明天父亲就能想起自己来呢,放自己出去,那不是一切都就有了转机嘛。
她摸了摸被子,又转身去柜子里翻找了一床更厚更软的锦被,打算替换掉这个夏被,虽然现在还不是那么冷,但人一瘦下来,还吃不饱,就总感觉哪里都漏风,实在是怕冷的很。
墨兰将厚被子放在床上,打算将那夏日里的被子卷一卷,扔在柜子里,她手刚往被子底下一伸,就摸到了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她立马就将手撤了回来,浑身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鸡皮。
“云栽!云栽!拿蜡烛过来!”
云栽慢吞吞地拿了蜡烛,又慢吞吞点燃,问道:“姑娘怎么了?”
墨兰向后退了几步,指着床铺哆哆嗦嗦地说:“你去看看那被子底下是什么东西。”
云栽疑惑地看了一眼墨兰,转头一伸手将被子掀开……
“啊!啊啊啊啊啊!”
云栽吓得脸色大变,尖叫着扔了蜡烛就往屋外跑,墨兰被云栽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刚才云栽挡着她,她并没有看清床上那是什么东西。
她捡起那根蜡烛,颤抖着好不容易点燃,胳膊往前举着,身子却极力地向后缩,随时准备往屋外跑。
只见烛光照射的方寸之地上,一条通体碧色的蛇正下身盘在被褥上,头部高高抬起,吐着信子用焦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墨兰。
墨兰瞬间忘了呼吸,浑身僵硬着,攥着手中的蜡烛,想往外跑却丝毫抬不动脚,想呼救,却喉咙发紧只能挤出一点破碎的声音,就连吞咽都变得困难了,紧接着连膝盖都不受控制地发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靠着墙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那条青蛇下身也慢慢散开,三角的头仍高昂着,蜿蜒向前游来,离墨兰越来越近,墨兰甚至都听到了它吐信子的嘶嘶声,闻到了它身上的腥味儿,两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抹鲜艳的绿色,两腿极力向后蹬,那道墙几乎要被她推倒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露种拿了个竹竿进来,也没看清蛇到底在哪里,就闭着眼睛一顿乱敲,好几下还敲到了墨兰身上,再睁开眼睛那蛇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露种赶紧叫云栽进来二人合力将墨兰架了出去。
墨兰瘫软地坐在院里的凉亭里,依旧惊魂未定,过了良久才觉得小腿隐隐作痛。
又一时担心那蛇是不是趁乱咬到了自己,就赶紧挽起裤腿细细查看一圈,发现都是些竹竿敲的细长细长的红印子。
一旁的露种连忙告罪:“姑娘对不住,刚才实在是着急了,我自己也害怕,这才打到姑娘腿上了,都是奴婢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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