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蓉蓉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苏彤珊脸上的笑，慢慢收敛起来。

她看向乔蓉蓉的背影，目光变得深邃。

“乔蓉蓉刚才……是故意的。”

苏彤珊心里的疑虑再次升起，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联想到程轻舟之前私下跟她提过的担忧，说感觉乔蓉蓉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程轻舟怕有危险，正在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彤珊当时，还觉得他多想，现在看来……

“轻舟说得对，这里的水，恐怕比我想象的要深。”

苏彤珊下意识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两个小生命的活力，心里做出了决定。

“为了孩子，也为了我们自己，是时候考虑离开张家村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清晨，程轻舟把苏彤珊送到兵团医务室，看着她扶着隆起的肚子，走进了兵团医务室，心里既甜蜜又担忧。

他多次仔细叮嘱张香花多照看着点，这才骑着自行车回了张家村。

他没回家，直接去了大队部，找张大队长。

“大队长，今儿个请一天假。”程轻舟掏出包经济烟，递了一根过去，“得去县里办点事。”

张大队长接过烟，瞥了他一眼：

“又去给你媳妇儿，淘换好吃的？你小子，可真是个疼媳妇儿的，这请假都是给媳妇儿淘换好吃的去。”

程轻舟冷沉的脸，有了点松动，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珊珊怀着俩呢，营养得跟上。”

“行了行了，快去吧。”张大队长摆摆手，“记得明天准时上工。”

程轻舟低沉的应了一声，利索地蹬上自行车，朝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车轮碾过土路，扬起细细的烟尘。

他脸上的松动在离开村子后，渐渐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三个月了，那帮人终于要露出马脚了。”程轻舟眼眸深处闪过狠厉，脚下蹬得更快了。

到达县城，程轻舟没有耽搁，直接骑车去了县公安局。

熟门熟路地把自行车往院里一停，钻进一个屋子，呆了十来分钟，就出来了，走时跟门口值班的小公安，打了个招呼：

“小刘，帮我看着点车。”

“程哥您又来啦？放心放着吧！”

程轻舟点点头，脚步不停，迅速穿过办公楼，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三拐两绕就钻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

“最近太，不太平了。”程轻舟一边快速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和公安局长张铁山，布下的网已经撒出去很久了，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局里接到上级密报，最近暗地里有势力，在打听国家机密，特别是关于一些“特殊能力”和“异常现象”的传闻，要求警方和程轻舟所属的特殊部门联手铲除。

而程轻舟通过，多方侦查，敏锐地察觉到，这股势力和那些暗中监视，试图探查他与苏彤珊“秘密”的人，极有可能都与县城黑市里一个神秘人物有关。

他在胡同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迅速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掏出一件半旧的工装外套换上，又往脸上抹了些灰，戴上一顶破旧的帽子，最后粘上了一撮颇为滑稽的小胡子。

对着旁边水缸模糊的倒影照了照，确认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后，转身，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

黑市藏在县城南边，一片纵横交错的胡同深处，此时正值上午，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各种或明或暗的交易，在低声中进行着。

程轻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各个摊位前晃悠，眼睛余光扫视着周围。

他在一个，卖猪肉的摊位前停下。

“这肉怎么卖？”他故意粗着嗓子问。

“肥的一块二，瘦的一块。”卖肉的汉子打量了他一眼。

“来二斤瘦的，给我媳妇儿补补身子。”程轻舟掏钱的动作很爽快。

这倒不是装的，苏彤珊最近胃口不太好，他是真想来买点好肉给她改善伙食。

付完钱，程轻舟拎着用草绳系好的猪肉，没有立即离开。

他假装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然后露出懊恼的神情，低声嘀咕：

“坏了，钱不够了...”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凑近卖肉的汉子，压低声音：

“兄弟，跟您打听个事儿，我这儿有点老物件，想换点钱票，该找谁？”

卖肉的汉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朝胡同深处努了努嘴：

“往里走，第三个岔路口右拐，门口有棵歪脖子树的院子，找管事的。”

“多谢。”程轻舟点点头，拎着肉朝里走去。

按照指示，他找到了那个院子。

门口果然有棵歪脖子老槐树。

他敲了敲门，一个穿着旧棉袄，精明的三角眼中年男人开了门。

“什么事？”

“大哥，我...我想换点钱票。”程轻舟装作有些紧张的样子，从怀里摸出两个小巧的金镯子，在对方眼前快速晃了一下，“有点老物件，家里急用钱。”

那管理员看到金镯子，眼睛瞬间亮了，但很快又掩饰过去。

他上下打量着乔装改扮的程轻舟，沉声道：“进来吧。”

程轻舟跟着他走进院子，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来到一间厢房前。

管理员敲了敲门：“老大，有个出货的。”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管理员推开门，示意程轻舟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窗户被厚厚的帘子遮住大半。

一个男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形又瘦又小，与程轻舟想象中黑市老大的形象相去甚远。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半张脸被一个黑色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手上也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郁神秘的气息。

程轻舟幽深的眸子深处，冷光闪过：“就是他！‘黑手套’，观察了三个月，终于面对面了。”

程轻舟立马垂下眼皮，装作一副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样子，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开口，变幻着声音道：

“老...老大，我有点东西，想换点钱和票。”

黑市老大没说话，只是用露在外面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打量着他。

黑深带毒的眼神，如冰冷的蛇信，让程轻舟这个见过大世面的家主，后背都泛起阵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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