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一道颤抖的光痕。顾清醒来时,那道光痕正好落在床头,像一把苍白的刀,把房间切成了两半。
他盯着那道光线看了很久,脑子里还在回响着梦里的声音:“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什么意思?是警告他不要过早面对阎罗,还是……某种预言?
他坐起身,感觉身体比昨天好了些,但那种深层的虚弱感还在——遁形符的副作用,玄尘说过需要三天才能完全恢复。
但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林建国只有三天时间。今天不去,就只剩明天一天。
没有选择。
他下床,洗漱,换衣服。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一些东西——不是恐惧,不是犹豫,而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决绝。
他想起昨晚判官说的:“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会有下次了。要么今天解决问题,要么……死在那里。
他检查装备:白帝剑、镇煞钱、八卦镇魂玉、剩下的几张符纸(玄尘给的)、还有手机。想了想,又往背包里塞了一瓶水和几块巧克力。
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厨房天花板的水渍已经完全干了,墙上的刻痕颜色淡得像要消失。房间里那种阴冷的感觉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平静。
仿佛这栋楼终于从二十年的噩梦中醒来,准备迎接新的、正常的租客。
但顾清知道,如果今天失败,这里可能又会陷入新的噩梦。
他锁上门,下楼。
经过二楼时,那扇门依然紧闭。五帝钱还在门把手上挂着,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光。
老人还在用他的方式保护自己。顾清理解,但心里还是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如果所有人都选择自保,那么谁来对抗黑暗?
走到巷口时,他看见小超市的老板娘正在门口卸货。看见他,老板娘点了点头,难得主动开口:
“小伙子,要搬走了?”
顾清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看你脸色。”老板娘说,“住这儿的人,脸色会越来越差。你这两天……好多了。”
确实。虽然他依然苍白疲惫,但那种被阴气侵蚀的病态感已经消失了。
“可能吧。”顾清含糊地说,“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
“客气啥。”老板娘摆摆手,“走了也好,这地方……不干净。”
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沉默。
顾清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先去了一趟林小雨的住处。敲开门,林小雨脸色憔悴,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没睡好。但看见他,还是努力挤出笑容:
“你来了。玄尘道长还没到。”
“嗯,等等吧。”
屋里,林建国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得很沉。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他昨晚睡得好吗?”顾清问。
“很好,几乎没醒过。”林小雨说,“玄尘道长的药很有效。但是……”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有三天。”
“今天我们就去找阎罗。”顾清说,“拿到血,就能彻底解咒。”
“如果……拿不到呢?”
“会拿到的。”顾清说,语气坚定,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林小雨看着他,眼睛里有泪光,但更多是感激:“谢谢你,顾清。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父亲,就算找到了,也救不出来。”
“不用谢我。”顾清说,“我也在自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林建国平稳的呼吸声。
九点整,敲门声响起。
玄尘来了。
他换了身衣服,不再是昨晚的灰色夹克,而是一套深蓝色的道袍,很旧,但洗得很干净。背上背着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准备好了吗?”他问。
“准备好了。”顾清和林小雨同时说。
“那走吧。”玄尘说,“林姑娘,你留在这里照顾你父亲。我和顾清去。”
“我也要去!”林小雨急道。
“不行。”玄尘摇头,“太危险。你去了只会拖后腿。而且,你父亲需要人照顾。”
“可是……”
“没有可是。”玄尘语气严厉,“这不是儿戏。阎罗的实力深不可测,我和顾清去了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你去,就是送死。”
林小雨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会的。”玄尘说,“照顾好你父亲,等我们回来。”
两人离开林小雨的住处,来到街上。
玄尘叫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北郊,废弃疗养院。”
司机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去那儿?那地方可邪乎得很,听说闹鬼。”
“我们去办点事。”玄尘说。
司机不再多问,发动车子。
车里很安静。顾清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开口:“玄尘道长,您对阎罗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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