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冬日的距离与心照的微光

寒假伊始,徽州大学迅速陷入了一种近乎空旷的宁静。喧嚣的人潮退去,偌大的校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北风卷起地上的残雪和枯叶,发出单调的沙沙声。建筑矗立在灰白色的天空下,窗扉紧闭,少了平日的烟火气,显得肃穆而冷清。唯有图书馆和少数几个留校学生聚集的自习室,还亮着零星而执着的灯火,像散落在冬夜里的寒星。

林夜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回到了熟悉的南方小城。家里的温暖、母亲精心准备的饭菜、与旧友重逢的欢笑声,迅速驱散了期末的疲惫。日子一下子慢了下来,像一条舒缓流淌的小溪。他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窝在阳台的旧藤椅里,就着一杯清茶,看一本闲书,享受冬日难得的暖阳。然而,这种安逸中,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像一根透明的丝线,遥遥系在北方那座寒冷的校园,系在那个清丽而忙碌的身影上。

他与洛薇薇的联系,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寒假的模式。频率降低了,内容也变得更加日常和碎片化。不再是关于社团事务的讨论,更多的是分享各自的生活片段。

“家里下雪了,路上结冰,差点摔一跤。”——洛薇薇会发来一张窗外银装素裹的照片,配上一句略带抱怨的文字。

“今天和高中同学去爬了山,山顶风好大。”——林夜会分享一张云雾缭绕的山景照。

“图书馆暖气开得太足,昏昏欲睡。”——附带一个打哈欠的表情。

“我妈又做了好多好吃的,感觉要胖了。”——配上美食的图片。

没有刻意的问候,也没有冗长的倾诉,只是些简单的、即时的所见所感。但正是这些看似随意的分享,像一扇扇小小的窗户,让彼此得以窥见对方假期生活的一角,感受着对方所处的温度、气息和心情。林夜通过这些碎片,想象着她在冰天雪地里赶往图书馆的艰辛,感受着她备考间隙的片刻闲暇,也分享着她对家乡美食的满足。这种跨越空间的、轻浅的连接,让物理上的距离变得不再那么遥远,反而生出一种奇异的亲近感。

林夜送出的那本手工相册,洛薇薇送他的那份厚厚的“心得”资料,像两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虽已渐平,却在湖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们谁都没有再主动提起那两份礼物,但礼物所承载的心意,却像无声的契约,悄然改变了彼此关系的质地。一种更深层的信任和默契,在静默中滋生、蔓延。林夜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界线,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照不宣的亲近。

除夕夜,万家灯火,爆竹声声。林夜陪着父母看春晚,手机里不断收到各种拜年信息和祝福。临近零点,他犹豫再三,点开了与洛薇薇的聊天界面。编辑了又删,删了又编辑,最终只发送了一句最简单、却也最郑重的祝福:“学姐,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信息发出去后,他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窗外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电视里是喧闹的倒计时,他的心却悬在半空。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洛薇薇的回复很简单,却让林夜的心瞬间落回实处,继而涌起巨大的喜悦:

“新年快乐,林夜。祝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又是这四个字。和去年此时,她发给他的祝福一模一样。但这一次,林夜却从中读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去年是客套的祝愿,今年,却像是一种带着温度的、了然的期许。她似乎知道他的“心想”是什么。

零点钟声敲响,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放。林夜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他回复了一个可爱的烟花表情,没有再多的言语。有些心情,无需言明,彼此懂得,便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整个寒假,林夜并没有完全放松。他仔细阅读了洛薇薇送给他的那份“心得”资料。里面不仅有关于社团管理、活动策划的系统性思考,还有许多她阅读过的书单、论文摘要,以及针对不同问题提出的犀利见解和建议。字里行间,能看出她倾注的大量心血和深刻的洞察力。这份礼物,比任何东西都更让林夜感到珍贵和压力。他更加坚定了要努力做好社长的决心,不能辜负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期望。

他也时常想起那本自己送出的相册。不知道她是否还会翻看?看到某一张照片,某一行字时,会是什么心情?这种揣测,带着一丝甜蜜的忐忑,成为他冬日闲暇时最常泛起的思绪。

时间在平静而充满期待中悄然流逝。寒假进入后半段,年味渐淡,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混合着不舍和憧憬的复杂气息。

元宵节过后不久,林夜提前几天返校,准备开学初的社团注册和准备工作。回到熟悉的校园,冬日的萧瑟依旧,但已有三三两两提前返校的学生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给寂静的校园带来些许生机。

收拾好宿舍,安顿下来后,已是傍晚。林夜鬼使神差地走出宿舍楼,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散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文学院后面那个临湖的小亭子。假期里无人打理,亭子更显寂寥,湖面的冰还未完全融化,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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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纯白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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