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殿内,杀声、魔气的嘶吼与法术的爆鸣混杂成一片,将往日的清静彻底撕碎。折颜与狐帝护在墨渊床前,与冲杀进来的翼族死士激烈交战,仙光与魔气剧烈碰撞,震得殿宇嗡嗡作响。
然而,比刀剑更伤人的,是那弥漫在空气中、针对白浅的恶毒指控!
“是白浅引来的翼族!”
“她用信物做了标记!是她背叛了我们!”
混乱中,那被刻意放大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每一个听闻者的心中。一些正在浴血奋战的昆仑墟弟子动作不由得一滞,下意识地看向云床方向,看向那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绢帕,脸上写满了震惊、痛苦与难以置信。他们敬重的师姐,他们师父拼死守护的人,怎么会……?
“放屁!都给老子闭嘴!杀敌!”令羽双目赤红,一剑劈翻一名翼族,嘶声怒吼,试图稳定军心,但那怀疑的阴影,已然如同瘟疫般悄然扩散。
狐帝气得浑身发抖,九尾天狐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滔天妖力席卷,将数名冲上来的翼族震成齑粉!“谁敢污蔑我女儿!老夫撕了他的嘴!”
折颜脸色铁青,一边挥洒出漫天桃花瓣阻挡敌人,一边试图靠近那方绢帕,想要将其摧毁,以绝后患。然而,离怨带来的死士如同疯狗,悍不畏死地纠缠上来,更有瑶光事先安排混入其中的细作,不断制造混乱,阻挡折颜的脚步。
“哈哈哈!墨渊!你看到了吗?!”离怨挥舞着魔刃,一边与狐帝缠斗,一边发出癫狂的大笑,“你护着的那个女人!她早就跟我们翼族勾结了!她恨不得你死!这昆仑墟,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就在这极度混乱、人心浮动之际——
云床之上,墨渊紧蹙的眉头猛地一跳!外界巨大的噪音、浓郁的魔气、以及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在殿内的污秽诅咒气息,如同冰水浇头,将他从深沉的昏睡与混沌本源的滋养中,强行拽了出来!
他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初时模糊,耳边是震天的厮杀与离怨那充满恶意的狂笑。他本能地运转神识,重伤未愈的识海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但他依旧清晰地“看”清了殿内的景象——
折颜与狐帝在浴血奋战,昆仑墟弟子在与翼族死士拼杀,殿内一片狼藉……而最刺眼的,是他枕边那方原本素白、此刻却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翼族诅咒与……浅浅气息的绢帕!
那气息他不会认错!那是浅浅的!可为何……为何会与翼族的诅咒纠缠在一起?!还有离怨那疯狂的指控……
“是白浅引来的翼族!”
“她背叛了昆仑墟!背叛了你!”
不……不可能!
墨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的浅浅……那个为了救他甘愿永囚无妄海的浅浅……怎么会……
然而,眼前那方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绢帕,耳边那一声声“铁证如山”的指控,以及离怨那仿佛知情者般的疯狂叫嚣,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击着他刚刚苏醒、尚且脆弱不堪的神经。
他猛地想要坐起,想要质问,想要找出真相!但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背后未愈的恐怖伤口和近乎枯竭的本源,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又被他强行咽下。他只能无力地靠在软枕上,剧烈地喘息着,一双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方绢帕,里面充满了巨大的震惊、痛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难道……浅浅她……真的……
不!绝不可能!
他猛地摇头,试图驱散那个可怕的念头。他的浅浅,绝不会背叛他!这一定是阴谋!是陷害!
可证据呢?眼前的“铁证”又该如何解释?那上面属于她的气息,做不得假!
就在他心神剧震、理智与情感激烈交锋的关头,瑶光布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启动了——
一名伪装成昆仑墟弟子的瑶光心腹,趁着折颜被两名翼族死士缠住的瞬间,猛地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用留影石记录下的“画面”,通过秘法,直接投射到了墨渊的脑海之中!
那“画面”极其短暂,却恶毒到了极致!
“画面”中,隐约是昆仑墟外的某个隐秘角落,“白浅”(一个身形、气息被巧妙伪装成白浅的女子)正将一件信物(正是那方绢帕)交给一个笼罩在黑袍中、散发着翼族气息的身影(瑶光安排的替身),并低声说着什么(被处理过的、模糊不清却暗示着交易的低语)……
这伪造的“交易现场”,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狠狠砸在了墨渊本就混乱的心神之上!
“呃啊——!”
墨渊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剧痛与绝望的闷哼!他猛地抬手捂住仿佛要炸开的头颅,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在他最脆弱、最需要相信的时候,给他看到这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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