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指尖的温度,拭去她泪痕

玉榻之上,白浅深陷在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不再是单一的场景,而是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崩裂的冰河,裹挟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向她砸来——

昆仑虚雪地,膝盖陷入刺骨的冰冷,她一遍遍叩首,鲜血混着雪水模糊了视线,殿门紧闭,那声“师徒缘尽”如同最终的审判,将她所有的希望冻结。

九重天诛仙台,罡风撕裂魂魄,夜华痛彻心扉的脸在眼前晃动,而她心中唯一的念头,竟是解脱。跃下的瞬间,是对过往一切的诀别,也是对那道始终紧闭的殿门,最后的、无声的控诉。

最后,是东皇钟!熊熊燃烧的烈焰吞噬天地,那道白色的、决绝的身影立于钟顶,回眸望向她的那一眼,平静,温柔,却带着碾碎她神魂的绝望。“浅浅,要好好活着。”

“不——!师父!不要——!”

她在梦中发出凄厉的嘶喊,猛地坐起身,冷汗已浸透重衫,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眼前不再是噩梦中的惨烈景象,而是禁室内清冷的星辰辉光,以及……站在玉榻边,正静静凝视着她的墨渊。

他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袍,神色是一贯的沉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关切,有探究,有沉重,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仿佛洞悉了某种真相的了然。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沉默。

白浅的大脑一片空白,梦境与现实剧烈交错,让她分不清此刻是真是幻。她只记得自己最后是在师父的神力安抚下睡去的,那之后……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是不是……又在梦中胡言乱语了?是不是……将那些深埋心底、宁死也不能泄露的秘密,说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想要避开他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却愕然发现,自己脸颊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冰凉一片。

而更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

墨渊缓缓抬起了手。

那只修长、骨节分明,曾执掌昆仑虚、定鼎四海八荒的手,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近乎虔诚的郑重,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指尖微凉,却在她沾满泪痕的皮肤上,燃起了一簇足以焚毁她所有理智的火焰。

他……在用指尖,为她拭泪。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稍一用力,便会灰飞烟灭。

白浅彻底僵住了,呼吸停滞,连心跳都仿佛在这一刻忘却了跳动。她只能怔怔地,任由那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一点点,将她脸上狼狈的泪痕拭去。

每一寸被他触碰过的肌肤,都像是被烙印般灼热起来。

这不是梦。

可这比梦境更让她感到恐慌,更让她……心悸。

“……师……父……?”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墨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她的脸,指尖在她眼角最后一丝湿意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收回。

那微凉的触感离去,带来的竟是一种莫名的空虚。

“梦魇了?”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在这寂静的禁室内,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磁性。

白浅猛地回过神,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双手死死攥住身下的薄衾,指节泛白。

“弟子……弟子失仪……”她语无伦次,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到底说了多少?他知道了多少?他此刻这反常的举动,又意味着什么?是怜悯?还是……试探?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中炸开,让她心乱如麻。

墨渊看着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鸵鸟姿态,眼底那复杂的情绪更深了几分。他没有追问梦魇的内容,也没有提及她任何可能的呓语,只是淡淡道:“神魂消耗过度,易生心魔。日后修炼,当张弛有度,不可急进。”

他语气平稳,仿佛刚才那逾越师徒界限的拭泪之举,只是师长对受惊弟子再寻常不过的安抚。

可白浅知道,不一样了。

有些东西,在无声无息间,已经彻底改变。那层横亘在他们之间、由师徒名分与世俗礼法筑起的高墙,似乎在他指尖触碰她泪痕的刹那,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是……弟子谨记。”她低声道,声音依旧带着颤。

墨渊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回去歇息吧。”他最终说道,转身,重新走向那布满古籍的寒玉案,背影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孤绝,“明日若无他事,可再来。”

白浅如蒙大赦,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爬下玉榻,也顾不得行礼,踉跄着冲向禁室门口,只想尽快逃离这让她无所适从、心跳失序的地方。

直到禁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那道令人心慌的目光,白浅才背靠着冰冷的石门,缓缓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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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白浅归来抱紧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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