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右眼微微一缩,视线落在盗圣传人按在铜钱袋上的手指。那根食指第二节有细微的茧,不是握剑留下的,也不是炼器磨出的,而是长期拨动机关零件形成的。他不动,对方也不动,铁笼内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光锁还在腕上缠着,热度未退。他知道不能等它自己解开,必须掌握主动。可右手被禁锢,出剑只能靠左手。而对面那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速度和反应远超常人。
他闭了一下眼。
推演之瞳启动,识海中立刻浮现出刚才三枚透骨钉飞来的轨迹。三百遍回放,逐帧拆解。肩部肌肉起伏、脚掌发力角度、呼吸节奏与动作之间的延迟……所有细节被压缩成一条条数据流,在脑海中快速运转。
第七次吸气时胸腔收缩幅度变小,第八次强制扩张前会有0.1息的停顿。
这个发现让他睁开眼。
盗圣传人的身体开始扭曲,骨骼发出轻微错位声。缩骨功发动,身形如蛇般贴地滑行,速度骤增。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绕向侧后方,意图利用铁笼结构封锁江临川的闪避空间。
江临川没动。
他不看对方当前位置,而是盯着前方半尺处的空地。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的剑尖已经移了过去。
一秒后,盗圣传人的身体在那个点猛然撑开,恢复原形。喉结正对剑尖,只差半寸就被刺穿。
两人同时停下。
“你算到了?”盗圣传人声音低了几分。
“不是算。”江临川说,“是看出来的。你每次缩骨,都会先收七次气,最后一次才撑回来。那是功法运行的规律,不是你能控制的。”
对方没说话,眼神变了。第一次露出不是警惕,而是真正的惊讶。
江临川趁势逼近一步,剑尖压上对方喉结皮肤,留下一道浅痕。“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盗圣传人慢慢抬起手,离开铜钱袋。但他没后退,反而笑了下。“你比我父亲当年还快。”
“你父亲?”江临川问。
“他也是这样,站在这里,看着这本书,然后被人用剑指着喉咙。”那人目光扫过典籍封面,“但他没看出我的破绽。你是第一个。”
江临川没放松。“那你为什么还要试我?”
“因为我不确定。”他说,“血脉能打开书,不代表你能活到最后。二十年前那一夜,我父亲死了,你父亲却活着走了出去。我想知道,差别在哪。”
江临川沉默。他不知道答案,也无法回答。但他清楚,眼前这人不是敌人,也不是单纯的守门者。他是测试者,用生死来验证资格。
“藏宝图是你给的?”江临川换了个问题。
“不是我给的。”盗圣传人摇头,“是这本书给的。谁通过认证,它就给谁线索。但每个人得到的不一样。我父亲看到的是入口机关图,你看到的是地形拼图。说明……它在筛选人。”
江临川眼神微动。推演之瞳仍在运行,将这段话每一个字都拆开分析。信息量太大,不能轻信。但他暂时放下了剑。
光锁还在手上,铁笼也没开。这场对峙还没结束。
他转头看向石台。典籍静静躺着,封面上的血迹已干。三只机关鸟停在角落,金属翅膀收拢,像三具不会动的雕像。
其中一只突然抖了一下。
没人注意到。
它的头部缓缓转向玉简方向。那是一块青灰色的玉片,边缘刻着细密符文,是姜瑶之前留下的情报记录。原本放在石台边缘,离机关鸟很近。
这只鸟的腿部有一道旧损,左翅第三节关节轻微变形。和其他两只不同,它是唯一一只曾被司徒南的攻击波及过的。
它动了。
没有声音,没有预兆。它跳到石台上,金属喙轻轻一叼,玉简便被衔起。转身,振翅,从铁笼栏杆的缝隙中飞了出去。
江临川察觉时,只看到一道银光闪过。
他猛地回头,剑锋横扫,逼开盗圣传人可能的突袭。但对方也愣住了。
“它带走了什么?”盗圣传人问。
“情报玉简。”江临川盯着空荡的石台,“里面有星图残片的解析结果。”
“它不是普通的机关鸟。”盗圣传人盯着飞走的方向,“那是我父亲做的最后一只。设定是‘当认证者通过第一关时,自动传递关键信息’。”
“传给谁?”江临川问。
“我不知道。”他说,“程序是加密的。只知道它会飞向某个坐标,不管多远。”
江临川盯着铁笼顶部的缺口。机关鸟已经消失,但它的飞行路径会影响后续局势。那份情报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后果难料。
但他现在出不去。
光锁仍缠在右手,铁笼封闭四周。唯一的突破口,还是眼前的盗圣传人。
“你父亲为什么要设这套程序?”江临川问。
“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来。”那人看着他,“而且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信任。”
江临川点头。这符合逻辑。一个死在传承门前的人,不可能只为复仇而留下陷阱。他更可能是为了传递某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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