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关闭了加密文档,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两下。控制室的灯光微微调亮,星芽悬浮在她左前方,光感眼由白色转为淡蓝,表示系统已进入待命状态。
“该筛选合作方了。”她说。
陈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平板,身后跟着助理送来的两杯热茶。他把平板放在会议桌中央,屏幕自动唤醒,显示出一份全球动画公司数据库的接入界面。
“我已经让系统根据你设定的内容风格守则,匹配出初步名单。”他说,“但最终决定权在你。”
苏墨起身走向会议室。玻璃墙上的投影已经准备就绪,左侧是“IP适配指数模型”的参数设置界面,右侧为空白列表,等待填充候选公司信息。
她坐到主位,调出星芽系统的后台模块,输入三项核心权重:生态哲学表达、非语言叙事能力、模块化视觉呈现。每项权重都按重要性进行了数值分配,其中“生态哲学表达”占比最高。
“这不是普通的科幻动画。”她说,“它要传递的是一个文明重建的逻辑,而不是打斗和口号。”
系统开始运行,数据流快速滚动。几分钟后,前二十家潜在合作公司按综合评分排序出现在屏幕上。
陈舟翻看履历资料,一边记录各家的技术背景和代表作品。“日本有三家入围,欧美五家,韩国两家,剩下的在中国和北欧。”
苏墨逐一点开样片预览窗口。第一家来自洛杉矶的公司,以高精度机甲战斗闻名,画面流畅,特效华丽。但她看到第三分钟时停下播放。
“太强调对抗。”她说,“星骸不是靠武器修复世界的。”
第二家是法国工作室,擅长艺术短片,色调冷峻,节奏缓慢。可当她看到主角用愤怒情绪激活建筑模块的情节时,摇了摇头。
“情感驱动错了方向。”她说,“星芽的共鸣来自共情,不是爆发。”
第三家是韩国团队,曾制作过一部关于未来城市的动画剧集。技术实力强,分镜精准,但剧情中加入了少年主角与反派女儿的感情线。
“又来了。”她说,“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没有恋爱就不完整?”
陈舟记下问题,补充道:“这家报价也偏高,要求创作主导权,还希望我们开放部分设定修改权限。”
“不可能。”苏墨直接划掉这个名字,“核心设定不能动。”
他们继续往下筛选。有些公司技术不足,画风偏向低龄向;有些虽有环保主题经验,但表达方式过于说教,缺乏感染力;还有一家德国团队,科学依据扎实,却把星芽设计成会说话的导航机器人,完全违背了“沉默传递情绪”的原则。
“它们理解不了这个角色的本质。”苏墨看着那段测试片段,语气平静,“星芽不是工具,也不是伙伴,它是记忆的载体。”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名单从二十家缩减到八家。
陈舟打开成本评估表,对比各公司的预算范围和制作周期。“京都那家工坊报价最低,只有东京同行的六成,但他们近三年只出过一部获奖短片,商业经验有限。”
苏墨点开那部名为《林生》的短片。画面里没有对白,一棵枯树在风雪中断裂,几年后,苔藓爬上残干,新芽从裂缝中钻出。镜头缓慢推进,光影变化细腻,机械鸟落在枝头,投下微弱的光斑。
最后一幕,整片森林恢复生机,机械群落与自然融为一体。
她看了一遍,又放了一遍。
“就是这种感觉。”她说,“安静,但有力。”
陈舟点头。“他们的团队规模小,全职成员不到三十人,但核心成员都是资深原画师和世界观构建者。过去拒绝过三次大型资本注资,坚持独立制作。”
“有底线。”苏墨说,“这很重要。”
她将这家公司移到候选名单顶端。
接着是一家位于斯德哥尔摩的工作室,曾参与多个国际环保项目动画制作,擅长用极简画面传递复杂理念。他们的样片中有一段描绘冰川融化的过程,全程无角色出场,仅靠地形变化和光线迁移讲述气候变化的影响。
“视觉叙事能力强。”她说,“但缺少与IP的情感链接。”
她暂未淘汰,标记为“备选”。
第三家是中国杭州的动画公司,技术成熟,拥有完整的3D渲染流水线,曾成功改编过一部硬核科幻小说。但他们在访谈中提到“加入青春成长线更能吸引年轻观众”,这让苏墨立刻否决。
“一旦开口谈流量导向,就说明他们没打算认真听故事。”她说。
名单进一步压缩到五家。
苏墨调出这五家公司的对比图谱,包括创作自由度接受度、IP保护意识、过往合作案例中的争议处理方式等维度。星芽同步生成风险预警提示:其中有两家曾因版权纠纷被起诉,一家在改编过程中擅自更改结局引发粉丝抗议。
她一一剔除。
最终剩下两家:京都工坊,以及斯德哥尔摩团队。
陈舟合上笔记本。“这两家都符合你的标准,但风格不同。一个偏东方静谧美学,一个偏北欧理性表达。你更倾向哪一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