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三法庭,庄严肃穆。
沈天宇站在被告席上,穿着一件过大的囚服,头发花白,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像秃鹫盯着猎物。当顾凛舟和林初夏走进法庭时,他的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旁听席已经坐满,媒体区更是挤满了记者。这场审判备受关注——不仅是沈天宇的罪行本身,还因为涉及顾沈两大家族的恩怨,以及不久前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惊变”。
顾凛舟和林初夏在检察官席后方坐下。顾凛舟的目光扫过全场,注意到几个异常:一个记者在不停地调整相机角度,但镜头始终对着被告席;一个法警站在门边,手一直放在腰间;还有坐在后排的一个年轻女人,戴着口罩,但从身形看很像资料照片上的沈薇。
他不动声色地给江辰发了条信息:「确认后排戴口罩女人的身份。」
很快回复:「不是沈薇,是我们的人。沈薇还没有出现。」
庭审开始。检察官宣读起诉书,一条条罪行触目惊心:走私文物、洗钱、故意杀人、商业欺诈……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沈天宇的律师做了无罪辩护,但辩护苍白无力。当检察官出示从鸢尾花庄园找到的录音带时,全场哗然。
“这是沈墨先生生前录制的,”检察官说,“里面清楚记录了被告承认设计杀害顾振华先生的全部过程。”
录音播放,沈天宇冰冷的声音在法庭回荡:「顾振华该死。他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还查到了我在走私文物……所以,我就设计了一场车祸。」
旁听席上一片吸气声。记者们疯狂记录。
沈天宇的表情始终平静,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直到录音播完,他才缓缓开口:“那是我哥哥伪造的。他恨我,因为婉茹爱的始终是我。”
检察官冷笑:“我们有技术鉴定,录音没有任何剪辑伪造痕迹。而且,沈墨先生为什么要诬陷自己的亲弟弟?”
“因为愧疚。”沈天宇看向顾凛舟,“他愧疚当年没有保护好婉茹,让她嫁给了顾振华。所以他把所有错都推到我身上,好让自己心里好过点。”
顾凛舟的手在桌下握紧。林初夏轻轻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庭审继续。一份份证据被呈上,沈天宇的罪行越来越清晰。但他始终淡定,甚至偶尔露出微笑,仿佛胜券在握。
十点四十分,法官准备休庭十五分钟。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法庭侧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法警制服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法官大人,这里有份紧急补充证据。”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个女人——是沈薇。
她没有伪装,没有戴口罩,就那样以真面目出现,穿着不合身的法警制服,但步伐从容,眼神平静得可怕。
顾凛舟立刻起身,但被江辰按住:“顾总,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她跑不掉。”
沈薇走到法官面前,递上文件:“这是沈天宇先生在入狱前委托我保管的证据,关于顾振华先生和周婉茹女士的真实死因。”
法官皱眉:“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法警制服?”
“我是沈薇,沈天宇先生的女儿。”沈薇坦然地说,“制服是从后勤室‘借’的。至于证据的真伪,法官大人看过就知道了。”
法官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张泛黄的信纸和一份医疗报告。他快速浏览,脸色渐渐变了。
“这……”他看向顾凛舟,“顾先生,你需要看看这个吗?”
顾凛舟走上前。沈薇将一份复印件递给他,两人的手在空中短暂接触。沈薇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父亲不是圣人,顾凛舟。看看真相吧。”
顾凛舟接过文件。第一张是周婉茹的笔迹,但不是日记,而是一封写给沈墨的信:
「墨:
昨天去检查,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明年了。也好,早点解脱。只是放心不下凛舟,他还那么小。
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振华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我最近整理他的遗物,发现了一些文件,关于天宇走私的事。振华出事前一周,说要去找天宇摊牌。我劝他不要去,他说原则就是原则。
我现在怀疑,天宇为了灭口……我不敢想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是帮凶,因为我劝过振华别管闲事。
墨,如果我死了,请帮我照顾凛舟。告诉他,他父亲是个正直的人,母亲……母亲是个懦弱的人。
婉茹绝笔
2000年10月」
日期是周婉茹去世前半年。
第二份是医疗报告,陆明华医生出具的,但被篡改过——原始结论是“自然病变”,但旁边有手写批注:“长期摄入微量重金属砷,疑为他杀。建议报警。”
批注的日期是周婉茹去世后三天,署名是陆明华。
第三份是一份转账记录,从沈天宇的海外账户,转给一个叫“赵医生”的人,时间是周婉茹确诊癌症前三个月。附注写着:“营养品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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