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通商市的布摊前,陈掌柜把最后一匹云纹布叠好,叹了口气。半个月前,这布在中原还抢着要,现在却堆了十几匹卖不出去——中原的布商拿着几匹褪色的“云纹布”来找他,说北境布质量差,洗一次就掉成白坯,要退单。陈掌柜拿起那匹“问题布”,手指一捻,麻线又细又脆,云纹歪歪扭扭,根本不是北境纺织坊织的:“这是仿冒的!俺们的布用的是北境轮作的麻,织得密,洗三次都不掉色!”
可中原商户不信,拿着“问题布”去通商点投诉,说北境商家以次充好。消息传回来,北境的布、瓷、农具销量都跟着掉,陶瓷坊的老吴看着窑里烧好的雪山纹瓷,愁得睡不着:“俺们的瓷釉色莹白,敲着声音清脆,怎么就没人要了?”铁匠铺的王匠头也皱着眉,刚打好的二十把“靖安造”犁,只卖出去三把,全是因为有人说北境的铁是次矿锻打的,用不了三个月就会弯。
林玥看着手里的投诉信,心里清楚,不是产品不好,是没标识、没标准,才让仿冒品钻了空子,坏了北境的名声。“得给咱们的东西立个‘招牌’,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北境的正品,还得定个规矩,不合格的绝不能卖。”林玥把陈掌柜、老吴、王匠头叫到一起,摊开一张白纸,“咱们给每种产品设计个专属商标,再定个质量标准,以后只有符合标准、印了商标的,才能叫‘北境货’。”
商标设计费了不少劲。陈掌柜想在布上织朵云,老吴觉得不够显眼;王匠头想在农具上刻个“靖”字,又怕太简单容易仿。最后林玥提议,用北境的“麒麟”做核心图案——麒麟是祥瑞的象征,还能体现北境的特色。布上就织“麒麟绕云纹”,青色的麒麟缠在云里,织在布角,不显眼却难仿;瓷上就烧“麒麟踏雪山纹”,釉色烧成白雪山,麒麟用褐釉勾勒,烧在瓷底;农具上就刻“麒麟衔铁纹”,旁边再刻“靖安造”三个字,用特制的钢凿,刻出来的纹路深,不容易磨掉。
“商标得难仿,还得能追溯。”林玥让人给每个商标加了“暗记”:布的云纹里藏着一根细银线,只有对着光才能看见;瓷的雪山纹里有个极小的“玥”字,是她名字的简写;农具的麒麟眼睛是个小凹点,用指甲能摸到。“这样就算有人仿商标,也仿不了暗记,一查就知道是假的。”
质量标准更细致。布要“三过检”:麻线拉力得够(用拉力器测,至少能拉断半斤重的铁块)、织得密(每寸布至少有二十根经线、二十根纬线)、洗三次不褪色(用温水煮半个时辰,水不变色);瓷要“三不”:不裂釉、不发黑、敲着声音脆(像敲铜铃);农具要“三耐”:耐摔(从三尺高掉下来不弯)、耐锈(泡在水里三天不生锈)、耐用(正常使用至少三年)。
可实施起来却没那么顺。纺织坊的女工春桃觉得织暗记费时间:“俺们一天能织两匹布,加了银线,一天只能织一匹半,工钱还不涨,不划算。”老吴也抱怨釉里加银线成本高:“每窑瓷得多花五两银子,卖价要是不涨,俺们就赔本了。”
林玥没硬逼,而是带他们去算“长远账”。她拿着一匹正品云纹布和一匹仿冒布,当着工匠们的面煮:正品煮完,水还是清的,布面依旧鲜亮;仿冒布煮了一刻钟,水就变成浅蓝,布上的云纹都模糊了。“你们看,正品和仿冒品一眼就能分清,只要咱们坚持标准,顾客就愿意多花钱买正品。”她又拿出中原的订单记录,“以前咱们的布卖五十文一匹,品牌化后,能卖到六十文,甚至七十文,就算产量降一点,利润也能涨三成。”
春桃算了算,要是一匹布多赚十文,一天织一匹半,反而比以前多赚五文,点头答应了;老吴也松了口,釉里加银线虽然贵,但瓷的卖价能涨,还能防仿冒,值了。
可刚推进没几天,更大的麻烦来了——中原最大的布商“裕丰号”突然放出消息,说北境的云纹布用的是“陈年麻”,里面有虫卵,还伪造了一份“检测报告”,说北境布的麻线里查出了蛀虫幼虫。消息一传开,中原的商户更不敢进货了,连西漠的苏木勒都来问:“俺们牧民买布做帐篷,要是有虫卵,帐篷就毁了,你们的布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是林玥没料到的反转——不是简单的仿冒,是有人故意抹黑,想把北境布挤出中原市场。王匠头气得拍桌子:“裕丰号肯定是怕咱们抢生意,故意造谣!俺们的麻都是新收的,晒了三遍,怎么会有虫卵?”
林玥却没慌,她知道,谣言得用证据破。首先,她让人把北境的麻样、布样送到中原最公正的“诚信行”检测,请他们出正规报告;然后,她带着陈掌柜和一匹刚织好的云纹布,亲自去中原的洛阳通商点,现场演示:当着几十个商户的面,把布拆开,取出麻线,放在放大镜下看,没有任何虫卵;再把麻线点燃,只有草木灰,没有异味(有虫卵的话会有焦臭味);最后,她把布剪成小块,煮了半个时辰,水依旧清澈,布面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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