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上前,谢圆圆没走。她抬手按了开门键,转身叫住保洁阿姨。
“等一下。”
阿姨推着车愣在原地。谢圆圆蹲下,指尖蹭了蹭桶底那圈暗红痕迹,又捻了捻掉落的碎屑。她闻了闻,是铁锈混着旧油漆的味道。不是血,也不是符灰。
“这桶哪儿来的?”
“地下二层换下来的报废品,工程部让先拉到这边集中处理。”阿姨小声说,“新桶还没配齐,临时顶用。”
谢圆圆站起身,把碎屑拍掉。“告诉陈默,明天开个协调会。风水调整归调整,设备更换也得跟上。一个感应器零件卡在旧桶里,谁碰谁出事,这不是玄学,是管理漏洞。”
她说完就往安全通道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当天下午三点十七分,财务部紧急邮件弹进所有人内网账户。
标题:《Q3财报提前发布——营收同比增长41%》。
正文列了一堆数据。客户签约率从39%跳到78%,创新项目通过率翻倍,离职人数断崖式下降。最离谱的是行政投诉单,从前一天均十二张,变成两天一张。
消息炸了。
茶水间有人盯着手机屏幕发愣。
“我上周提的那个方案,昨天过了。”市场部小李咬着吸管,“三年没过会,这次会上我说了不到三分钟,副总直接点头。”
旁边人冷笑:“巧了呗。”
“巧?”小李把平板拍桌上,“你去查记录。黑曜石摆上去那天,会议室气压就不一样了。以前说话像踩在棉花上,现在能喘气了。”
另一头,HR主管翻着员工心理测评表。上个月抑郁倾向筛查阳性率是23%,这周刚出的结果,降到6%。她没说话,默默把报告转发给了直属上级。
匿名论坛当晚冒出一篇热帖。
【做了十年人力,第一次见团队变化这么快。制度没改,流程照旧,可大家眼神不一样了。敢抬头说话了,敢提反对意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风水的作用,但我知道——这股‘气’顺了。】
帖子底下盖起高楼。
“我也觉得。前台镜子挪了位置后,客户进门不再皱眉了。”
“东南区办公室安静多了,没人摔文件了。”
“我天天加班,但现在不心慌了。”
凌晨两点,行政部群发了一组对比图。调整前,东南角工位月均报修八次;调整后,零次。附言写着:**“设备故障少了,是因为没人再用力砸键盘。”**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分,总裁办门口摆了三个花篮。
第一个卡片上写:“谢谢您治好了我的焦虑型加班。”
第二个写着:“感谢您让我们敢开口。”
第三个字迹歪歪扭扭:“原来风水真的能改命——来自财务部抑郁星人。”
清洁阿姨路过,驻足看了半天,最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到家人群里。
“你看人家公司,挂个铃铛都能涨业绩。”
上午九点,全员邮件送达。
发件人:司正闫。
主题:关于授予谢圆圆女士“司氏荣誉顾问”称号的通知。
正文只有两段。
第一段说,本次业绩突破始于一次外部诊断。问题被精准指出,方案切实落地,效果有目共睹。
第二段写道:“我宣布,即日起授予谢圆圆女士‘司氏荣誉顾问’称号。所有战略会议,允许其列席并发表意见。她的建议,各部门须优先响应。”
邮件末尾没有客套话,只有一个签名。
很多人反复读了三遍。
有人截图发朋友圈,配文:“总裁认真的?”
更多人点开谢圆圆的社交账号。主页没更新,最新一条还是半个月前直播抓鬼的片段。评论区却早已沦陷。
“姐姐救救我们部门吧!天天背锅!”
“求来我们公司看看风水!”
“你们司氏员工是不是集体吃仙丹了?怎么一个个眼神发亮?”
中午十二点,食堂角落,几个年轻职员围坐一桌。
其中一人举着手机录像,另一人拿根筷子当乌木尺,对着空气指指点点。
“今日辟谣。”他板着脸,“总裁挂铃铛,真不是行为艺术。这是纳言铃,专治领导听不见人话。”
旁边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视频传进内部群,十分钟转发破百。有人剪辑加字幕,打上标题:《论一个总裁如何靠算命女友逆天改命》。
下午两点,这段视频冲上了微博本地热搜第七。
词条写着:“#总裁铃铛是什么梗#”。
公关部接到问询电话时一脸懵。查了半天,确认没泄露任何商业机密,这才松口气。
可他们不知道,真正让全公司服气的,不是数据,不是邮件,也不是热搜。
而是周三下午的季度复盘会。
会议开了四十分钟,全程没人打断发言人。就连最凶的副总,也只是皱眉,没吼人。
散会后,小李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吹空调风。他掏出手机,给谢圆圆的公众号点了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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