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瓷砖还带着刚擦过的潮气,高途正弯腰将最后一只碗放进消毒柜,沈文琅就从身后凑了过来,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罗姐明天就回来了,”沈文琅的下巴蹭着他的后颈,声音里带着点心疼,“以后这种下厨的事,还是交给她吧。你这几天为了给我炖汤,每天在厨房忙上忙下,我看着都累。”
高途直起身,转过身看着他,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累。”他抬手抚过沈文琅的鬓角,指尖带着洗碗后残留的暖意,“给你做饭,我乐意。”
沈文琅的眉头还是没松开,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可你膝盖不好,站久了会疼的。上次给我煮莲子羹,你夜里就说腿疼,别以为我不知道。”
高途被他说得心里一暖,像被温水漫过似的。他确实有老寒腿的毛病,阴雨天或站久了就会隐隐作痛,自己都没太在意,却被沈文琅记在了心上。
“那是前几天下雨才疼的,”他笑着打岔,“今天天气好,没事的。”
“不行。”沈文琅的语气带着点固执,像个坚持己见的孩子,“明天起,不许进厨房了。想喝汤让罗姐炖,想吃什么让罗姐做,你就乖乖坐着看报纸,或者去院子里摆弄你的花。”
高途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副紧张的模样实在可爱。他伸手捏了捏沈文琅的脸颊,软乎乎的,像揣了多年的暖手宝。
“我是真的喜欢给你做饭。”高途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点缱绻的意味,“你还记得吗?刚结婚那会儿,你总说食堂的菜不好吃,我就每天提前半小时起床,在宿舍的小电炉上给你煮面条。你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
沈文琅的思绪被拉回几十年前。那时的宿舍狭小逼仄,高途蹲在地上,借着昏黄的灯光煮面条,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他却笑得一脸满足。那碗加了两个荷包蛋的阳春面,是他吃过最香的早饭。
“记得。”沈文琅的声音有点沙哑,“那时候你煮的面条,比饭馆里的还好吃。”
“所以啊,”高途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对我来说,给你做饭不是累活,是开心的事。看着你吃得香,我就觉得比做什么都值。”
他喜欢看沈文琅喝汤时满足的眯起眼,喜欢听他说“老婆你做的最好吃”,喜欢看他把碗里的最后一块肉夹给自己时,眼里藏不住的疼惜。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散落在时光里的珍珠,串起了他们走过的几十年。
沈文琅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心里的那点执拗忽然就软了下来。他知道高途的脾气,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是这种藏着温柔的坚持。
“那……”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妥协的纵容,“每周最多做三次,而且不能站太久。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逞强,以后就再也别想进厨房了。”
高途被他这副“放你一马”的样子逗笑了,眼里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好,听你的。”
沈文琅这才满意地笑了,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客厅带:“走,看电视去。昨天那部戏曲片还没看完呢。”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电视里的京剧咿咿呀呀地唱着,沈文琅却没怎么看,只是侧头看着高途的侧脸。灯光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鬓角的白发在光线下泛着银光,却比年轻时更多了份温润的气度。
“老婆,”沈文琅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高途挑眉:“什么奖励?”
沈文琅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动作轻得像羽毛落下,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像他们年轻时在宿舍偷偷亲吻那样,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
高途的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像被夕阳染过的云霞。他嗔怪地瞪了沈文琅一眼:“多大年纪了,还没个正经。”
“在你面前,我永远十八。”沈文琅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又往他身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廓,“再来一下?”
高途没回答,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带着彼此熟悉的温度。电视里的锣鼓声还在继续,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碎银。
沈文琅看着高途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他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愿意把“对你好”当成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愿意在几十年的岁月里,把一份平淡的日子,过成了诗。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脸埋在高途的颈窝,像只找到了归宿的鸟。“高途,”他的声音闷闷的,却异常清晰,“有你真好。”
高途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傻瓜。”他低声说,眼底的温柔却浓得化不开。
电视里的戏还在唱,窗外的月还在爬,而沙发上的两个人,就这么静静依偎着,把余生的岁月,都酿成了一碗温吞的汤,带着彼此的温度,甜得恰到好处。
喜欢垂涎夫夫带娃记请大家收藏:(www.071662.com)垂涎夫夫带娃记小米免费小说网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点击弹出菜单